似是看穿她的疑虑,谢伯得意地说:「大少早把钥匙吞进肚子里去了,人在,匙在;人亡,匙亡,就不怕那堆烂铁能溅出什么水花来﹗」
「…」
世事都被他看透了﹗
尚大哥没有消化不良吗?算了﹗能确保尚大哥平安便是一个好方法。
谢伯收起得意之色,语重心长地道:「其实最危险的人,是你啊,少奶﹗」
余若莲一怔,是啊,刚才尚松希要抓的人,好像是她,不是尚大哥﹗
「这段期间,你尽量和少爷待在一起吧,免生意外。」谢言嘴角忍忍向上扬,暗自赞叹自己真是天才,又为尊者制造追妻机会。
余若莲蹙眉,低头沉思:「不应该呀,他抓我做什么?」
剎那间仿如被雷击中,一个念头闪进脑海,喃喃自语:「他以为我也是九尾白狐,所以想抓我回去,试图复刻出时间操控之法?」
谢言自然地接着话,摇头叹息起来,「真没想到人类竟藏着巨大野心,再这样下去,肯定引来世界大乱。」
「但我不是九尾白狐啊,虽然拥有妈妈的血脉,但没有任何灵力,与普通人无异。」
「…」
谢言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一时间不知如何解释,她不但是九尾白狐,更是灵力非凡的千瓣白莲花仙子,只是还没觉醒而已。
不能说,没有得到尊者批准,绝不能透露半句。
「…还是说他们未能利用锁狐阵法抓住妈妈,才会退而求其次找上我?」余若莲想了又想,脸上划过一丝侥幸,「这样也许是好事…」
谢言耸耸肩,语气笃定地说:「肯定吧﹗尚松希没有家主钥匙,走不进尚家结界,当然不能利用锁狐阵法了。」
忽尔,房间一片死寂,连空气也像凝固了一般。
余若莲猛然抬头,瞳孔尽可能放至最大,像要看清楚谢伯脸上每一个微细表情,才得以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
「谢伯你…知道锁狐阵法?」
谢伯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会儿,说:「我曾听说过,尚家结界里布下了锁狐阵法,确实抓过无数白狐族,当中是否有九尾白狐族,便不太清楚。」
尚家结界﹗
董卓淇曾说过锁狐阵法和结界有必然关系,现在谢伯再次确定这一点。
余若莲感到心剧烈地跳动,似要不顾一切冲出来寻找真相,心很痛…快,令她注满鲜血,浑身带劲,捋起袖子,便立即冲出去。
如果早知谢伯什么都知道,便不用和董卓琪结盟,更不用穿越过去,还等什么尚家继承人变动。
她一刻都不想等,尚家结界就在眼前,锁狐阵法是否真的困住妈妈,真相即将揭晓﹗
可是,谢伯却温吞吞地跟在她身后,来到房门前才婉惜地慨叹:「结界只有家主钥匙才可呼唤出来,如今恐怕要烂在少爷肚子里了。」
余若莲正一脚跨出房门,乍然顿住了。
呼唤?
尚家结界不是一片土地,还要呼唤出来?又是二次元的东西?
「时候不早,我不唠叨了,少奶早点休息吧﹗」说完,谢伯便轻轻关上房门离去。
「…」
余若莲呆呆地看着眼前紧闭的一扇门,再次感到前路茫茫,寸步难行。
……
半夜,虎豹别墅。
只剩下脑干的尚松希,早已替换上另一副身体,完好无缺地出现在虎豹别墅的地下密室内。
刚安顿好一切,竟发现房间多了一个人,不但没半点脚步声,连呼吸声也听不见,把他吓了一跳,难道他极灵敏的听觉坏了?
不可能,只要他聚精会神,仍可听见别墅以外有途人窃窃私语,那么说来,唯一可能性只有一个。
他打量着眼前没半点傻态的尚翊,似笑非笑地说:「看来,你恢复记忆了。」
尚翊冷冷地盯着他,密室内的各种实验仪器,滴答作响,色彩鲜艳的瓶瓶罐罐,整齐排列地包围着二人对峙。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恢复记忆的,是你吧,松魂。」
尚松希挑了挑眉,「什么?」
「敢用千年前的记忆来试探本尊,现在又不敢认了?」尊者似要用锐利眼神把人整个剖开来,仔细看清楚。
尚松希无頼地笑了笑,说:「我只是想确认,既然尊者觉醒了,怎么还不回极乐世界,纡尊降贵地待在这里,只怕削弱你宝贵灵力。」
随即,他又张开双臂,似在炫耀什么,嗤笑地说:「不过总有例外,看我被困婆娑世界千年,灵力早被年月磨灭殆尽,还不是活得好好吗?」
琥珀色的眼眸里毫无波澜,看着意气风发的尚松希,也不知是听见,还是听不见,更不知是认同,还是在看戏。
相比之下,尚松希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了,本来不可一世的笑容,变得阴沉无比,骤然被狰狞和暴怒取代。
彷佛过了很久,才从牙缝中恶狠狠迸发出一句话来,「你看什么?还像以前一样,看不起我吗?」
「从前在极乐世界把我困在禁地,不让我吸收灵力,幸运地,我遇上阿九,我们相知相惜,她愿意给我灵力,助我化成精魂。」
尚松希想起过往,眼中充满希冀,唇角微弯,可随即却愤恨地看着尊者,满身戾气,「你偏看不得我好,把我丢进婆娑世界,褫夺那好不容易得来的灵力﹗」
埋藏千年的怨恨倾泻而出,他疯狂地宣泄着,「没有灵力又如何?我如今脱胎换骨,成为了超级新人类,统领四界指日可待,比当一棵松树强太多了﹗」
尊者淡然地看着尚松希声嘶力竭,好像一切与他无关。
半响,他才好心响应一句,「你知道当初是谁要困你在禁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