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言叹了口气,摇头道:「少奶有所不知,自你在婚宴那晚,意外落水昏迷不醒后,大少便一直有心理阴影,深怕未能及时救你,更怕不懂照料你。」
「于是,他要我请来救伤队员来讲课,教他急救技巧和处理伤口的方法。」
「你知道大少天生异禀,自少学什么一看便会,即使他现在只剩六岁智商,仍轻松考获急救证书。」
其后,生怕余若莲怀疑,猛然拉起上衣,露出整个被白色绷带紧紧缠住的肚皮,活像刚生完孩子的少妇,为修身而进行古法扎肚。
可是,谢伯身上乱七八糟的扎法满是违和感,余若莲顿感傻眼,诧异问:「你怎么全身都受伤?」
仍在掀开肚皮,准备演一场好戏的谢言,眼角余光瞥见尊者喷火眼神,默默放下衣服,干笑一声:「不不不,没受伤,哪敢受伤啊,只是让少爷练手而已。」
他这身伤是被尊者惩罚时,被电击灼伤,他胡乱扎着绷带减少皮肤磨擦,没想到此时救他一命。
他清了清嗓子,接着说:「少爷每天把我当作伤者,进行包扎疗伤,所以手势才如此熟练…当然我的是瑕疵品,你的是艺术品,不能相提并论。」
余若莲感到心头一暖,没想到尚大哥在她背后做这么多,虽然对他没恢复记忆感到失望,却暗自庆幸能独享他的偏爱。
她身边再没有可信任的亲人了,尚大哥这个名义上的老公,对她来说是特别的存在,毕竟半途出家的亲人,也叫人难以割舍。
看着呆呆地站在那儿的尚翊,她都分不清是尚大哥须要她,还是她更须要尚大哥,怎么好像她才是被照顾的那个?
心情复杂地朝尚翊走过去,紧紧抱住他,苦笑着说:「别对我这么好,我怕舍不得放手。」
尚翊温柔地回抱她,深深地嗅着她发丝间的莲花清香,「那便不要放手。」
「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失了什么,若有一天,你记起来后,便不想认我这个老婆了。」她把整个小脑袋埋进他的广阔胸襟里,闷声说。
尚翊听着她杞人忧天的话,只觉好笑,说:「绝不可能﹗我可以起誓,此生,不,永生永世只有莲儿一个老婆…」
余若莲吓了一跳,急忙按住他的薄唇,低声呵叱:「别胡说,待你恢复记忆,我便功成身退了,你的老婆人选多着呢﹗」
尚翊失望至极,扯下她的手,哽咽地说:「原来莲儿一早计划把我推给别人,刚才还说不会丢下我,那我情愿一辈子也好不起来﹗」
「…」
眼见尚大哥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余若莲不知所措,慌忙解释:「不是的…我只是知道尚大哥其实有喜欢的人,一直在等她回来﹗」
尚翊蹙眉,想了想,问:「谁说的?」
「你亲口跟我说…在你还没丢失记忆前。」余若莲心虚地移开眼神,也不是真的对她说,而是误把她认错作杜晴,才坦言说出口。
她善解人意地拍拍他肩膀,笑着说:「放心吧﹗一旦她回来了,我也不会让你为难。」
尚翊深深地注视她,感到牙糟隐隐作痛,这叫作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不,就算是,这个石头也是谢言搬来的﹗
正要夺门而出的谢言,背后插满了死亡视线,耳中响起尊者磨牙怒吼:你死定了﹗
……
当晚余若莲被谢伯安排住进莲心苑的另一个客房。
「主房须要时间重新修葺,只好委屈少奶暂时住在客房,你看一下有什么须要添置,我再去安排。」
余若莲一脚踏进客房,环视了一圈,环境洁净舒适,日用品一应俱全,却总感到缺少了点什么。
也是啊,她和尚大哥的新房,于婚前一个月,尚大哥更特意命人把房间拆掉重建。
他说要为她推倒重来,建立一个温馨亮丽,充满归属感的家。
所以新房内的所有装潢配置,一砖一瓦,墙纸布帘,全是依她的喜好设计建造。
当时,她还笑言尚大哥小题大造,内心却被他傻乎乎的行为弄得暖烘烘。
甚至,有点期待今后与尚大哥展开可谐温馨的婚姻生活。
没想到,新房没住多久,一夕间被毁了大半,心中难免有点失落。
她抿了抿唇,向谢伯点头道了谢,问:「尚大哥呢?还在生气吗?」
刚才一听她说会识趣离开,尚大哥便臭着一张脸,甩门而去,还晦气地说不会再回来,要离家出走什么的。
本以为他只是像以前一样,发小孩子脾气,很快会回来。可是,现在天黑了,还没半消息,不会是出事了吧?
谢伯无奈地道:「少奶放心,我一直派人跟着少爷,他没事,只是还在闹脾气,你有伤在身,别等他了,快点休息吧﹗」
余若莲还是放心不下,迟疑地说:「尚松希应该还没死,今天他这样撕破脸,我怕会对尚大哥不利。」
谢伯不屑地说:「他不敢对少爷做什么,毕竟一天没找到家主钥匙,他的家主之位只是有名无实﹗」
家主钥匙?
听说是尚家家主一代传一代的继承物,不但能打开尚家数百年的宝库,更蕴藏尚家多年来屹立不倒的秘密。
原来尚松希一直以家主身份自居,却未能传承家主钥匙,听谢伯的语气,他肯定是故意藏起来,藉以保护尚大哥。
谢伯是尚家三朝管家,知道钥匙在哪里不奇怪,难怪尚松希赶走了尚家所有老人,偏留下谢伯。
但以尚松希的狠辣手段,迫问出家主钥匙很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