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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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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会周围还算得上井井有条。除了最开始有人受伤外,张家人很快就布置了阵法,将那些鬼物阻挡在法会外。

几组张家人挡在屏障外同鬼物斗法,快要抵挡不住时,久龄跃入其中,一人即制住近半,为其他人争取到一丝喘息的机会。

“小少爷,要通知大少爷吗?”江赭以剑布阵,暂时镇住周围鬼物,造出一隅安全之地。

“我已经通知了。”久龄并未停留太久,跃出阵中再次同那些鬼物缠斗,“兄长正在赶来的路上。”

张家兄长常年在外修行,偶尔回归。其性嫉恶如仇,若是知晓易浅的遭遇,不知会如何;且易浅这人性子恶劣,他怕兄长为难,故而一直不愿联系。

但今日事态如此凶险,他如今也只能尽力谋求万事安好,哪里还敢拖延不报?

更何况几乎就在他这般想着的同时,小布自无数鬼物之间出现,只一言便引发了一波小小的混乱。

易浅死了?

适才把孩子哄走,江赭就按耐不住了,“小少爷,那孩子所言怕非空穴来风。易浅恐怕同此事有关。”

久龄:“若他真同此事有关,怎会轻易被一个孩子所害。”

“您真的相信他被一个普通的孩子杀了吗?”

久龄自是不信。不仅如此,那孩子的话他一句也不信,“此中必有误会。”

江赭欲言又止。涤风不在,他应该负起责任劝劝小少爷,否则他该置整座张家府的同伴和巫山的无数百姓于何地?

于是他止又复言:“小少爷,方才我在法会周围射死过一只乌鸦,多半是易浅在监视我们。此人的底细我们至今不知,那些乌鸦同他究竟如何联系,我们也一概不知。只是一人若心怀正道,往往不会饲养乌鸦这般物什……”

“你想说什么?”久龄似有所感。

“小少爷,易浅这个人必不是善茬,这些日子您已经为他做的够多了,更何况那些事本就不是您做的,您不必如此自责。”

“防着他吧,那种人不值得您真心相待。”

“……”久龄瞧了他一眼。“谁告诉你的?”

“什么?”

“谁跟你说易浅这个人不是善茬的?”久龄加重了用剑的力道,一只鬼物在他面前暴毙。

“他……”江赭有很多话可以说,但久龄没给他机会。

“是因为他喜欢乌鸦?还是因为他气不过故而诅咒了张家人?或者是因为一个孩子说自己杀了他这个大恶人?”

“不是……”,眼看着久龄削鬼物的架势,即便是再怎么不通人情世故的人,也看的出来小少爷很生气。江赭欲言又止,若是以前,小少爷很可能已经打上来了。

但在江赭的记忆中,小少爷从未冲着张家自己人发过脾气,所有的暴怒和不讲道理都是对着外人。也正是因为他们的少爷如此护着他们,他们才会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如今他竟然也会同人理论了吗?

“江赭,你说说,哪一件事能证明他真的害了人?”

被唤及的江赭不急于反驳,而是如长辈般凝望着他的小少爷。

小少爷得知他们背着他做了那些事时,是他第一次冲他们发脾气。

自那之后,他们便离心离德,每每对上都意见不和。

“少爷,待我能拿出证据时,不就意味着有人受害,已经彻底晚了吗?”

.

久龄最终还是冲江赭发了脾气。因为他发现怎么同他们讲理都说不通,于是他干脆不讲理了。

只是如此一来,久龄颇有些自责。他还是将一切想得太简单了些,以为万事再糟糕也敌不过尽心尽力。然而无论是家人选择害人、易浅的态度、张家人对易浅的敌对,还是这次忽视了郁芷师父的预言……都教给他重要的一课。

他幼时即天赋异禀,且命格极盛,走在路上都能捡到金元宝,故而早年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子。即便后来被人告知了“鬼新娘”这般命格,数次招致祸患,也常常逢凶化吉,故而不以为意。

殊不知家中人却在次次险境中深受其害,他们无人埋怨他,却萌生了害人的念头。在见到易浅前,他从未想过,一向教导他要为民除害的家人,竟瞒着他做出那般事。

他虽性子张扬,倒也继承了兄长嫉恶如仇的品性,自然期望善待易浅,所为皆是出自真心。

……只是这真心,兴许才是世间最廉价。

正混战间,一道异常凌厉的剑气袭来,虽不至毫无章法,但到底敌我不分,一口气将那些鬼物削了个干净。

张家人未料到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为避开这剑法,颇显狼狈。

剑影凌乱,唯独张家小少爷周遭较为稀疏。久龄轻易便察觉到那人剑法的生疏,必是个新生雏鸟。

“谁!”他喝道,施力跃上白绫。这些白绫本是法会上的饰品,如今已沾染黑红血迹,也就顾不得这些了。

那掌剑之人收回了剑,待那凌厉剑气散去,众人屏息凝神,只待那执剑人施施然拖着身体靠近。

人皆防备,唯独久龄收了剑,自白绫上回落下来。江赭有意阻拦,然而又觉得蹊跷,一时犹豫间自家小少爷已经凑了过去,只好不远不近地跟上,担起防范之职。

“你受伤了?!”久龄下意识伸手,被对方用剑鞘拦住,只好又放下,“我给你疗伤。”

易浅没有接话,只是转头瞧了江赭一眼。

久龄虽然天赋异禀,但锋芒毕露,对疗伤一事算不上擅长,因而易浅刚自巫山阴来到张家的那段日子里,江赭没少和他打交道。

往往是久领张扬煮药,江赭无声运功。

此时易浅的意思也很明显,他需要江赭的治疗。

和久龄不同,江赭是个世故的人。虽然盼望易浅离张家远点儿,但如今这人展示出过人的力量,再与之对立才是不明智;且此人以剑伤数只鬼物,虽然刀剑不长眼,但也算救他们于水火。既然如此,不如退让。

于是他没有避开易浅的视线,而是迎上去道:“小少爷,治疗一事还是交给我吧。”

久龄尚未反应,倒是易浅向他伸出手。他于是也不再多话,将灵力注入少年的经脉,很快,伤口便呈现出愈合之势。

江赭分心观察着伤痕。动手者显然没有杀/人的经验,那一剑首先刺中髂骨上缘,受阻后剑锋便不再深入,而是横向划伤,故而伤得不重,只是主要破坏神经末梢和部分肌肉表皮血管,感受上很疼,且出血较多罢了。

就算他不治疗,这种只破坏了背部肌肉的伤也不会真的在短期内要了易浅的命,只会导致背肌瘫痪,难以行动罢了。至于御剑凌乱,似乎也情有可原。

于是江赭的治疗也就多了几分真心。

“幸好未伤及脏器,”江赭感受着灵力的作用,“好了,复原如初,甚至无需休息。”

无需休养,所以,好好把你那不知道哪来的力量贡献给巫山人民吧!

他这厢兀自想着,他那赤忱的小少爷却皱了眉,“什么无需休养?张家人还没废到让一个伤员上阵。易浅,你接下来什么都不要做了,跟着那些百姓一道躲起来。”

易浅慢条斯理地抬头看了久龄一眼,颇有些意味深长,“那些人多半不会有事,你们不如分出精力去破除这异象。”

“为什么这么说?”江赭开口,“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易浅又转头看他,面上甚至挂了点戏谑的神色,“你不是说这些事和我有关吗?我都不知道这些事跟我有什么关系,还想向你请教呢。怎么现在你又要问我了?”

江赭一时语塞,反倒是久龄脸色稍霁,竟是被他这般反击给逗乐了。

然而他们并无太多时间交谈,不多时,在那些鬼物的尸首背后,新的鬼物再次涌来。

易浅回头瞧了须臾,转身要走。

“等等,你去哪?!”久龄这次眼疾手快,抓住了他。

“源源不断烦之又烦”,易浅白他们一眼,“我去寻治本之道。”

“你一个人?”江赭依旧狐疑地观察他。

“你一个人就是去送死!”久龄拦他。

“所以我方才让你们去……”易浅叹了口气,似乎不想同他们多说什么。然而少年的视线晃过众人,却像是突然有了主意。

“你跟我一起。”易浅指着江赭,动作甚至可以称得上无理。

“谁?”

哈哈,怎么可能呢?江赭面上逐渐挂上平和的笑容。易浅不是最不待见张家人了吗?先前他给他治疗时,这家伙从来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现在这样肯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你。”

然而易浅始终死死地盯着他,不见半分退让。

于是江赭带着平和的笑容,石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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