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米结束,参赛二十六人,其中三人弃赛。段青阳第一,宋之珩第二。
宋之珩几乎是冲过白线的一瞬间就跪倒在了地上,感觉眼前飘动的满是雪花点儿,喉咙里的血腥味冲得他直皱眉,眼泪险些被逼出来。
好像有几个人跑来扶他,宋之珩费力地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里映出一张焦急而熟悉的脸,正是程澈。
他突然就很想哭,太难了,这么痛苦的记忆之前跑完的时候大脑怎么自动屏蔽了啊?
“除了累有没有别的感觉,有哪里不舒服吗?”程澈扶着宋之珩站起来问他。
宋之珩全身彻底没了力气,感觉脑袋晕晕的,一点精神也没有,还没从疲累中缓过神来。
“还行,腿疼。”
额头突兀触上微凉的矿泉水瓶,宋之珩被冰了一下,伸手去拂:“实在喝不下了……让我再缓缓。”
他整个人软在程澈怀里,闭上眼喘气,等到呼吸渐渐平缓才勉力睁开被汗水糊得湿透的眼皮。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宋之珩宁愿立刻再跑个三千米也不想让程澈再看见这副狼狈难堪,神志不清到甚至胡言乱语的模样,可生活不是选择题,宋之珩完全丧失了主动权,双手死死捂住脸庞,近乎崩溃地道:“有地缝吗,让我钻一下。”
一旁的周栩闻对他此时的内心活动毫无察觉,大剌剌地一挥手:“害什么羞呀,你可是三千米第二呢。”
他把宋之珩的手拿下来,大大咧咧道:“哎呀不丑,刚才也不丑,超帅的。”
“你就唬我吧。”宋之珩选择不相信他的话,把程澈手里的水接了过来。
“恭喜你,”程澈笑意盈盈,眼睛弯弯地说:“第二名。”
宋之珩怎么听都觉得这句话刺耳,好像后半句话不应该是第二名的。
“哎,好像第一名更好听,但是我没做到。”说完,他又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不过输给段青阳我也认了,他确实很厉害。”
重新恢复元气的宋之珩又活蹦乱跳起来,他刚运动完,黑发被汗水浸湿,几丝翘着,几丝贴在额头。
有颜值撑着,他脸颊带热,发丝凌乱的模样,张扬又肆意,惹得一帮女孩儿纷纷侧目。
宋之珩却不管不顾,他看了眼时间,又抬头望了眼天空,阳光很毒辣地照在他眼睛里。
“还最后一场,到不了七点的,咱是不是还得上课啊?”
周栩闻啊了一声,不明白他说这种废话做什么:“连堂考数学吧,卷子都搬来了。”
“噢,那我请个病假吧,我预料到我可能会发烧。”
周栩闻的嘴角狠狠抽搐两下:“你可真逗!”
“我没开玩笑,”宋之珩摊摊手,很是无辜地说:“我现在就有点……”
还没说完,他就应景地打了个喷嚏,还哆嗦了一下。
周栩闻知道他是开玩笑,这家伙上回烧到三十九度也没见请假回家,真的受不了了一定要请假还得看看哪天主科少一点。他不理解,才高一呢这么拼干什么,又不是要高考。
“祖宗,您就陪我坚持坚持吧,那可是前年的模拟啊,你要是缺席了就后悔吧。”
“可我做过了,135,这次做不做没有多大意义啊。”
“我操?135?宋之珩你太狗了!”
宋之珩被他逗笑了,上去揽住他边走边讲刚才自己跑步的惨状,程澈无奈地看着两人旁若无人地打闹,心里却有些酸涩。
女子三千米以闻夏的第一名结束,加上校长的最后感言,运动会才圆满落幕,一中又恢复到了以往正常的学习秩序。一班连堂考加一场自习,宋之珩早早地交卷后去做其他题,等到放学时天已经要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