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盖在记忆中枢上的薄纱正缓缓揭开,一股莫名的力量驱使我继续往下翻阅。
- 四月二十六日,雨 -
“这场雨从二十四号凌晨就开始下了,今天是周三,依然没有停的迹象。
现在是一个失眠夜,墙上的挂钟不知疲倦地旋转着,表针转动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显得尤为突出。我捞过妈妈都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凌晨四点十二分。
闭上眼,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白天的画面,像是强制放映的电影,让我不得不打起精神去观看。
我原以为自己能够坦然面对一切,包括过去,包括久别重逢,包括时间回溯,包括那两刀。
可现实总喜欢给我一记耳光,狠狠提醒着我,过去的我做了一次罪人,现在的我再重新面对他时,仍然还是会不受控制地丢盔弃甲。
程澈。
我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开口念出这个名字了。有关他的一切好像都被我锁在了过去,不敢轻易触碰。我们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彼此的存在,只需要一个名字作为纽带,就能轻而易举地关联出与对方有关的一切,当然了,也会不由自主地沦陷
……”
- 五月一日,雨 -
“路过一间问诊室时,我意外地听见了陈医生在和我妈妈讲话。我本能地停下脚步偷听,心跳难以平复下来。
近来我身体里那片灰色的情绪海浪总是不定时涨潮,此刻它又开始汹涌,从肋骨末端开始往上翻涌,搅动着整个胸腔,扰乱了呼吸频率,将血液截流。
为什么要找我妈妈,不能当面说,是我要死掉了吗
……”
- 五月二日,晴 -
“转院那天是个艳阳天,白云一层一层的,像运动会那天一样有纹理。晨曦初破,温柔的阳光轻轻探入病房,透过窗棂斑驳地洒在地板上,也为妈妈和站在一旁的陈医生披上了金色的纱衣。光影交错间,一切都显得那么温馨和谐。
我提前看过导航,加维精神卫生医院离我们两个家都很远,但是离奶奶家很近,妈妈告知我,爷爷今天会来看望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