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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分手后很痛苦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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幢幢烛影下,天子打着哈欠,从百里燕手心里几根草茎中拎起一丝,眯起惺忪睡眼道:“极乐草?做什么用的?”

百里燕回道:“此乃千金难求的稀贵草药,专治风湿骨痛、头风头痛,药到痛除,见效如神。”

天子忽而惊醒,美目一睁:“王莽哪里痛?”

百里燕面色凛然:“此药虽能止痛,却不是寻常病患用得起的;去年臣等追查淳于长药害天子一案时,曾一力搜寻此物,然而此物却一夜之间离奇消失,京中各巫馆药铺遍寻不着……”

“朕问你王莽哪里痛!”天子瞪他一眼,面露不悦。

百里燕却道:“陛下容禀,大司马未必真痛。此物药性淫邪,于酒中浸泡七七四十九日,便是那曾毒害天子的‘醉美人’!”

天子瞠目面露迷茫,良久,终于意会过来,起身震惊道:“王莽他……”

“是,此物如今尽落大司马之手。臣亲眼所见,竟有这大一团!”百里燕两手拢成一圈,“价值上百金不止!”

天子趿拉着丝履在寝殿中背手转了两圈,又回到百里燕面前道:“你怎知他不痛?他受过重伤,万一落下病根?”

百里燕摇头道:“今日臣遍访京中名医大巫,十个当中竟有八个曾为大司马诊看‘痛疾’。却都道他筋骨健全、无伤无病,所谓‘周身骨痛’,实乃心魔、幻痛耳。”

“他无伤无病,为何服这草药?”天子叉腰质问道。

百里燕面露尴尬,目光左右飘移:“此药迷人心窍,在人体内滞纳成瘾,易服难戒。巫医都言他肾水亏虚、精血不足,乃过度自娱、阴阳失调之征。臣昨夜也见他……兀自弄了半宿,竟未合眼。”

王莽形销骨立的憔悴面孔浮上心头,刘傲震惊恍然,这货他妈的嗑上药了!卧槽,怪不得!近来王莽对他的古怪态度、诸多反常之处便都有了解释,刘傲顿时火冒三丈。

从小受过的教育告诉他,黄赌毒这类东西,只要沾上一样儿,这辈子就毁了。想到王莽居然堕落至此,他一时怒不可遏,当下便拔足直往外冲,口里骂道:“缺德玩意儿!老子打死你!”

恰巧几名当值的殿外守卫乃陈阿豹生前手下,如今唯王莽马首是瞻。听闻天子要“打死”大司马,怎敢放人。几人便同百里燕一道,拼死将他拦下,交口苦劝他“暂且息怒”、“明日再论”。

刘傲被连哄带劝、推回寝殿,气得鼻酸目胀,差点儿掉下眼泪。嘟嘟囔囔骂了许久,他才渐渐冷静下来。

没上门找王莽算账也好,若真当头对面撕扯起来,王莽问他“你怎知我嗑上了”,他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我找人跟踪你、偷窥你”吧。

再者,一向洁身自好的王莽为什么会上沾这种邪门东西呢?肯定是因为分手后很痛苦呗。这岂不是说明王莽并没有真的放下他?想到这儿,他便又半嗔半喜,暗自激动起来。

天亮后,在殿外煎熬了一宿的百里燕,终于横下心、攥紧拳,打定主意陪同天子出宫,去“打死”大司马。却见天子脸上挂着古怪的微笑,伸手招呼他到近前,附耳交代下好大一出“请君入瓮”的计谋。

王莽又是一宿未眠。擢拔班稚、扬雄等人的消息传开,早朝时群臣议论纷纷。残存如风中之烛的宗室一派,少不得对班家冷嘲热讽,幸而班斿长袖善舞,总能将污言詈词巧妙化解于无形,一旁观瞧的众人无不暗自赞叹。

却有人拿百里燕说事,戏问“陛下为何不封赏‘身边人’百里将军”,引来一片心照不宣的谑笑。“前车已覆,后车岂不戒乎?”有人接口道,“先有富平侯,复又有……”说了一半,那人忽地想起如今王莽亦在殿中,后半截便只得咽下。

王莽眦目扫视四周,肃杀之色便如利刃斩断闲言碎语。这两日他每每想起百里燕志得意满的下流嘴脸,便恨得气血上涌,脑袋嗡嗡直响;可他不敢动百里燕,一来怕天子向他要人,二来更怕自己见着那乞儿后不能自已,又犯下杀孽。

罢朝后王莽率先甩袍迈出千秋万岁殿,迎面却见缪家兄弟满面春风迎上来,一左一右挟住他两臂。缪盈道:“大司马替我兄弟谋得好差使,我二人无以为报,只拼劲愚力,为大司马备下一份薄礼,还望大司马万勿推辞,勿令兄弟寒心。”边说边将他拉到宫墙之下背阴处。

缪盏从腰后解下一狭长锦袋,单膝跪地擎至王莽面前。王莽看出此物应是一柄刀剑,便安心笑纳,当面解开系绳,取出来赏看。

那是一口百炼环刀,刀柄首部却并非寻常铜环,而是一个瞠目怒吼的凶猛豹头。王莽一见这兵器,心口扑通一跳:“此为……”

“正是。”缪盈动容道,“此为陈阿豹将军生前佩刀。”王莽闻言两眼一糊,这是陈阿豹替他出手斩杀淳于长、报嫂嫂血仇的刀,也是陈阿豹为救他逃生、孤身与几百山贼搏斗时使的刀。

缪盏又道:“咱们把那片山头烧光杀光,终于从歹人手中夺回这柄宝器。陈将军泉下可瞑目矣!”

王莽不知所言,手按缪盈肩头重重点头。缪盈转眼环顾四周,又凑近低声道:“陈将军手下五百将士,皆在心口以此豹头烙印;见此刀,如见陈将军。往后大司马便有一支护心铁甲,高枕未央而无忧矣。”

受此厚礼,王莽只觉无谓言谢,便握住刀端端拱手道:“兄弟无须多言,王莽心中有数。若不嫌弃,今晚请来府上吃顿便饭,王莽当备薄酒为谢。”

两人便相视抚掌大笑,都说:“等的就是大司马这顿酒哩!”

是夜,王莽设下一桌丰盛酒菜,在府中开宴招待缪家兄弟。因他二人为执金吾班稚副手,若绕过主帅、私下与大司马宴饮,恐招人猜忌口舌,王莽便也下帖邀班稚到席。

酒过三巡,几人都酒酣耳热,勾肩搭背说起胡话来。王莽仍推为母尽孝,不肯吃酒,只在一旁为他们斟酒夹菜,于热闹中暗暗想自个儿的心事。

班稚与缪盏两人搂抱着彼此脖颈儿,你一句“阿兄”,我一句“阿弟”,双双舌头打结胡言乱语。却不知说到什么伤心事,班稚忽然推开缪盏,颓然坐倒在茵缛上唉声叹气,缪盏只在一旁拍腿坏笑。缪盈见状踹缪盏一脚,佯嗔道:“你又揭他!嘴欠的你!”

王莽随口问道:“班将军所为何事?说来兄长们替你谋划一二。”缪盏却扑哧笑出声来:“兄长,哈哈哈,休提他兄长……”班稚重重“嗐”的一声,拎起酒碗直往口里闷,一副郁郁满怀。王莽再问,缪家兄弟却又讳莫如深,只互相使眼色,不肯多说。

班稚灌完一壶酒,竟猛地起身,摇晃着冲王莽拱手道:“今日大司马在此,为我做个见证,往后,往后我只认我缪家二位哥哥,班家那二位……自去扮他们的道德君子吧!”这话说来突兀,王莽不知原委,因而不好接口。

却见班稚气鼓鼓从怀中掏出一华彩满绣的锦包,摊开里头是一堆金玉珠宝,头钗耳饰一应俱全,像是女子闺中贵重之物。

“我只是没想到……”班稚将那锦包朝王莽面前一推,“大司马有言在先,她原是配与我的,为何到头来却说与我阿兄为妾?枉我省吃俭用,攒下这些首饰,如今……如今大司马拿去,予我‘小嫂嫂’充作嫁妆罢!”言罢,竟嘴角一撇,抬肘抹了一把泪。

缪盈缪盏别过头去苦苦憋笑,终是忍不住前仰后合,笑得再说不出揶揄的话来。

王莽这才明白是为哪桩,心里头又惊又喜,作为“娘家人”却不便表露,只冷冷道:“谁知你攒这些东西?你不同你兄嫂说明心意,他们只道你看不上我家妹子哩。”

班稚气得直蹬腿儿:“我哪有工夫说?不是为给你送信,我一月来回跑了两趟,何曾有工夫着家?你替我相中的姑娘,转眼又许给我兄,你有没有良心?”

缪盏见他急眼了,忙搂住他肩膀叫他冷静。王莽道:“此时亦不晚。我家新丧才过,总得转过年来才能见喜。你直往宫中,求你阿姊替你做主便是。”

班稚眨巴眨巴大眼,立时换了一番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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