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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剥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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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秋虽蹙眉,神色却坚定,“经过这一遭,总不能不明不白的这么过了。这事从头到尾我想了几遍,赵秦香肯定有问题,燕窝更有问题。所以背后之人,可能并不止徐碧光一人。你想一想,和儿的死大有蹊跷很明显是被人灭口。而我们这次能抓住徐碧光,全靠我们找出了纹芳,若全是成嫔做的,她都能杀了和儿灭口,为什么不一道解决了纹芳呢?相比之下和儿只不过提供了一点口供。这只能说明,和儿背后的人不是徐碧光。所以,和燕窝事件有过接触的人要被重点考虑了,包括当日的祝积秀张玄君以及周似岫等人。但皇帝有一点说的对,这件事总需要证据。人证也好物证也罢,必须从赵秦香这个线索下手。”

木棉担忧的看着凉秋,“小姐,您要小心。”

凉秋点点头,握住她的手,“放心。从明天起我就吩咐罚司对赵秦香上重刑,必是折磨而不致死的酷刑。赵秦香这段时间咬紧了嘴不松口,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是宫中服侍的老人,挺过了鞭笞挨饿这种刑罚,坚持到最后也只能把他放了。如今傅焰之的态度就表明他猜得不错。可我不想放他。”

既然现在查出就是徐碧光在背后捣的鬼,如今事情摆到明面,徐碧光应该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凉秋迫切的想尽快将木棉送出宫去。宫中形势复杂,多呆一日或许就多一日的风险。

凉秋闷闷不乐,一方面她舍不得木棉,另一方面也为自己的无能而懊悔。“木棉,我是不是一个很没用的人。过了这么久才借着被害下毒的事查到杀手的身份,查出之后也没办法对徐碧光做什么。是我太天真,以为这个世界起码能遵行杀人偿命的基本天道,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过是个笑话。我本该用同样的手段悄悄的害了她,可若让我也做暗地里害人的勾当,我又下不去手。呵呵,我原是这样懦弱又无能。”

木棉劝道,“小姐不要这么想。你已经做了你能做到的,司书知道你查到了背后的凶手在九泉之下也会欣慰的。”

“这不过是咱们活着的人安慰自己的话而已。我无数次后悔当年为什么要去朱青阁,如果我不在,他们不会死。徐碧光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千里迢迢派人去杀我,阴差阳错反而促进我入了宫。若不是她横生枝节,或许我今日已和温澜在一起安静的生活。那该有多好。”

“可陛下一定会找到您的,当年刘束怀疑您藏在了二小姐家,在青州查了将军府好久,直到在扬州寻到您的踪迹才罢休,可知陛下是一定要找到你的。”

“那或许我一开始就不应该逃走。最坏结果也不过是自己被困宫中。”

“小姐又怎么会知未来的事呢,一切都是命。您不要再钻牛角尖了,总将一切过错揽在自己身上。”

凉秋叹了口气,“活着可真累啊。”

木棉泪盈盈的看着凉秋,“这几年眼看你越来越消沉,似乎总有厌世之意。您若这样想,我又怎么能放心呢?”

凉秋挤出一个笑容,“放心,我会好好活着。我这么懦弱的人,其实怕死得很。”

“小姐,您会不会在骗我。”木棉忍不住哭了。

凉秋笑着安慰她,“知道我看到什么才会开心吗?那就是我在意的人都在好好活着。你要好好的生活,生好多小孩儿,帮我看着念青长大。我想着有一天念青成婚了,携命妇入宫拜见皇后,我也能借此见他一面。这样一想,感觉日子还是很有盼头的。”

木棉伤感却忍不住破涕为笑,“小世子才几岁,你就想那么远了。”

凉秋从手边的妆奁里拿出那枚木簪,“当年我和念青走投无路之时,幸好有这枚簪子随身,里面的钱让我一直有着希望,这钱可以供他读书、成家。现在念青在他父王那,什么好东西没有,我是完全不担心的。这枚簪子就给你了,里面的银票就当我给你添的嫁妆。你年岁也不小了,出宫之后尽快和竹衣成婚。其他嫁妆府里是现成的,从我的嫁妆里取用就是,我想,傅尚风会给你预备的。我总怕夜长梦多,这两天你尽快出宫吧,我让咏梅给你打点。”

木棉听此,忍不住又大哭起来,“若是我走了,什么时候能再见您啊?”

凉秋也实在忍不住眼泪,把簪子插到木棉的发髻上,哽咽着轻轻擦去她的眼泪,“会再见的。最重要的是,你们都要过得好。”

第二日,杜如微晋升为嫔并且能抚养二皇子和徐碧光降级为才人的消息就传遍了后宫。对外声称的处罚名义是二皇子身边的奴婢伺候不力,徐碧光抚养皇子有失。但人人都看得出来,元妃放出来不久,成嫔就降为徐才人,真正缘由恐怕和元妃有关。

这是一场元妃反败为胜的战争,以徐碧光失去皇子抚养权并降位落下了帷幕。

凉秋伤好的差不多了,也在这一天,正式去神脊殿拜见了皇后。

行过礼后,祁凉秋看到皇后不再圆润的瘦削面容,祁绯夏看着元妃斑白的发色,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从未想到对方会变成这个样子。

祁绯夏淡淡的,“给元妃赐座,其他人都下去吧。”

他们二人在后面的寝殿内,朝露给元妃拿来一个凳子,也默默的退了出去。

“跌了这样一个大跟头,有些事可想清了?”

“想清了,也看清了。”

祁绯夏轻轻冷笑了一下,似乎觉得祁凉秋还是那么幼稚,“谁都知道你和徐碧光已然水火不容,可只要陛下认为你们可以相处,那你们就得要好好的并存。因为他是天子,从来不会考虑只选其一,也不用考虑。即便你是他最爱的女人,也要接受这一点。徐碧光是二皇子的生母,现在身怀有孕,你更动不了她。说起来你们二人相争至此,也是我这个皇后的无能。咳咳”祁绯夏一连说了好多,忍不住咳了两声。

祁凉秋早就想问了,“您身体怎么了?不过半年未见,似乎生了大病。”

祁绯夏摇摇头,“无碍。”她看到祁凉秋眼里关切的目光不像假的,脑海中突然浮现起小时候的情景。

七八岁的四妹趴到自己的窗边踮起脚向屋内瞧,“三姐,你怎么了?”

母亲微笑的唤凉秋进屋,“你三姐感染了风寒,休息两天就好。”

小凉秋走到床边,手里拿着一束桃枝放在自己枕边,“给你的。”

祁绯夏记得自己当时浑身酸痛,跟祁凉秋抱怨,“我身上好疼呀。”

小凉秋用担忧的眼睛看着自己,拉起自己的手轻轻吹着,“呼,呼,给你吹吹,三姐就不疼了。”

旁边的祁夫人见这两姐妹友爱的样子,欣慰的笑。祁绯夏记得,那天的阳光很好,那束桃枝的味道也很香甜。

后来俩人慢慢长大,凉秋的性子愈发的沉静,而自己活泼,爱说爱笑,俩人很多时候说不到一起了,但姐妹情总归是有的。

再后来,她开始恨她了。

可如今,看着眼前的祁凉秋,祁绯夏心里不知是什么心情。

将思绪拉回到眼前,祁绯夏正色道,“你记得,伴君如伴虎,君心难测也不允许去揣摩,这件事最好到此为止,以后你和她和平共处。也不要去找她的麻烦。”

凉秋无言。

祁绯夏叹道,“你总是那么倔强。心里还不服气是吧,可这就是宫中的生存法则,没有那么多黑白分明。我们都是依附着皇帝的藤萝,所有的一切也是皇帝给予,皇帝的喜恶就是你的法则,他喜欢徐碧光,你便不能厌恶她。”

凉秋点头,“我明白。”

“这段时日,家里都很担心我们。本宫生了病,你又被软禁。可无论他们多么焦急,在这方天地里,我们只能靠自己,靠陛下。我们好了他们才会好,我们若是失了势,他们只能更不好。”

凉秋知道祁绯夏字字所言都不假,“我懂。以后我不会去找徐碧光麻烦,也不会暗害她们母子,不惹陛下生气。”

祁绯夏欣慰的点点头,“说了这么多,本宫也累了,你退下吧。”

第二日早早将木棉送走,姐妹二人少不得一顿眼泪。直到咏梅提醒时辰快到了,二人才依依惜别。凉秋不想亲自见证离别,只将木棉送到无量殿宫门口,便决绝的回转身去。由咏梅带上神华殿的宫牌和掖庭分发的证籍,将木棉送到用来给宫人出入的惟良门,木棉嘱咐咏梅务必要好好照顾娘娘,咏梅含泪点头,看着木棉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中。

凉秋平复了会儿悲伤的心情,想起赵秦香的事还没完,既然现下无事,想到木棉离开又总是伤感,不如亲自去罚司一趟,去会会这个嘴硬的赵秦香,一边深入了解事情,一边转移下注意力。

正准备着,听闻殿外有人通报,祈延殿的慧妃娘娘来了。

半年未见,慧妃还是那样神情安然,不愧是先皇相中的未来儿媳,气度沉稳,面色华贵,从她脸上从来见不到惊慌失措,仿佛万事在她心中早有定论,其心如深潭,淡然无波。

“听闻元妃姐姐昨日去拜见了皇后娘娘,想必身子大好了,妹妹这才来敢看望姐姐,姐姐身子如何了?”

凉秋上前将李珘迎进来,微微含笑道,“多谢妹妹挂念,现在已无大碍了。”

李珘顺势坐在下首,将凉秋上下打量了几番,眉头微蹙道,“姐姐还是受苦了。听说姐姐刚刚将最疼爱的丫头送出宫去了?姐姐如浴火重生,陛下宠爱无双,按说现在已经苦尽甘来。怎的突然要将木棉送走?”

凉秋叹了口气,倒也没打算隐瞒什么,“当初就不应该同意她进来陪我。反而受连累,差点没了一条命。好不容易大难不死,无论如何我是不能留她了,这宫中形式复杂,我能力有限,真出了事连自己都保不住,到时又如何保她?”

“姐姐说的是。若有人专门设下圈套害人,我们是很难躲过的。姐姐这次、、、不说了。如今徐才人也受到了惩罚,虽然对外说是照顾皇子不力,但我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但赵秦香还未放人,今日来路上听宫人们窃窃私语罚司已对赵秦香上了重刑,这可是真的?”

凉秋点点头,“是我的意思。”

李珘附和道,“姐姐既然怀疑此人,此人绝对不简单。他是宫里伺候快二十年的老人了,又执管着皇家内金库,说起来资历没几个能比得上他的,无人证物证,他又怎会轻易松口?”

凉秋问道,“妹妹对后宫总比我熟些,你向来聪慧过人又是棋道高手,很多事心里清楚只不过不说罢了。关于赵秦香或内金库你可有什么线索指点一二?”

李珘微微一笑,似对此话十分认同,突然神色又黯淡下来,叹道:“可惜陛下不

喜欢太过聪明的女人。我这样说你别笑我不够自谦,陛下亲口说过不喜看我的眼睛,因为总觉得我看他太深。”

原来傅焰之冷落慧妃的原因是不喜欢李珘太过聪慧,感觉李珘好像总能看透他一般。

因父亲是先皇的至交好友,他们总角之年就相识。少时傅焰之活泼李珘沉静,总是在旁边静静的站着笑吟吟看着他和刘束跟在哥哥身后跑来跑去的玩耍,傅焰之的一些小心思也总瞒不过她。因男女有别到了少年之时他们便未见过面了。虽然从小一共及见过几面,也可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再次见面就是在太子妃入府后三月,李珘作为侧妃嫁入太子府。新婚之夜,傅焰之喝了许多酒,并没有迎娶新人的兴奋,反而意志消沉,对着好几年没见的总角之交说了许多男人似不得志的酒醉之语,李珘并不像有的女子对这样的男人起怜悯之心,反而仍淡淡的看着他呓语,心中什么都明白:“他不过是娶了一个又一个不爱的女子,而最爱的那个不仅得不到,还已经嫁为他妇,成了自己的弟妹。”

傅焰之还当自己是当年那个沉静的小妹妹,不设心防,加之喝了许多酒,痛苦迷茫之中喃喃道,“所得终不是所愿。珘妹妹,你本该是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只是,如今你也得不到了...怪我...怪我......放心,父皇叫我定要好好待你...所以...你放心...你一定是太子妃之下最尊贵的那个...不论谁来,都盖不过你去...你要尊敬太子妃...她是正妻,是未来嫡子的母亲...母后告诉我...要确保嫡子的地位...我知道的...嫡子必定也是本殿的长子...”

李珘听他说了这么多,觉得他也该口渴了,自己揭下盖头,走去给他倒了一杯茶端过来,“太子殿下,您先喝口茶润润。”

傅焰之抬起眼皮,接过茶一饮而尽。笑道,“没想到你和你哥哥越发的像了。”

“甚少见到您这样失落。恐怕殿下难过的不是娶了一个又一个不爱的人,而是娶不到最爱的那个人吧。“

李珘说完发现傅焰之警觉的看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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