疆百姓对南椋的顺从。
吵到后面几乎有些控制不住状况,台上的夫子也未曾料到有如此情形,连忙叫了停。
夫子一走,学堂内并没有变得清静。
依旧有人在谈论刚才的文章。
“你要这么说的话,那北疆自古来便是罪犯流放之地,如何能有贤德之人去治理呢?”
“你如何能得出被流放之人都非贤德之人一说?古往今来也有不少的冤假错案致使那原本清正廉洁的父母官被迫贬去了那疾苦之地。你当此何论?”
“那还往你给我举出一二为佐证,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依我朝律法,只有触了极重的律法才会被贬去那地,在下不才,只依稀记得其中一项便是叛国通敌。”
“你的意思是叛国通敌的也算贤德之人?”
此话一出,那人瞬间噤了声。
这个帽子属实扣得有点大,一时间谁也不敢往下接。
闻竹本来倚在位置上饶有趣味的听戏。
当那人说出刚才那句叛国通敌的时,闻竹脑海中好像飘过一件被他遗忘许久的陈年旧事。
是什么呢?
他一时竟想不起来。
“哎,江温白,那地方什么时候有过叛国通敌的人?”闻竹转向江温白问道。
令人意外的是,一向碎嘴且对南椋各种只要说得上名号的事情都记得事无巨细的江大少爷,这一回脸上居然出现欲言又止的神色。
闻竹:“???”
他还是第一次见江温白露出这样的神色,这比时盏笑还难得一见。
“怎么了,难不成也有你不可言说的事?”
闻竹见状很识时务的压低嗓音道。
江温白脸上的神色又变了一圈,从欲言难止变成了欲说还休再到此心可鉴……
闻竹就那样静静看着江温白的脸色像西街那家染布坊一样五颜六色的变换着。
“到底有何不可言说的秘辛,你倒是给个准话,别搁着开染坊了,再这样下去,本世子来年的新衣裳就从你脸上取色。”小世子没了耐心,那张嘴就开始温文尔雅的损人。
江温白饶是反应再慢也能听出来闻竹是在损他。
“我就是想起来一桩旧事,想得久了些一时入了神。”他说。
闻竹:“哦?什么旧事能让你如此入神?说给本世子听听。”
江温白欲言又止,几经纠结后,他点了一下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悄声附耳道:“你刚才问的叛国通敌的流放者,那确实有一个。不过那个人的身份不是寻常人……”
闻竹:“有多不寻常?”
他转头扫了一圈周围人,确认没有人关注到他们这里,才接着说:“不过这是一件至今都众说纷纭的案子。”
闻竹忽然觉得江温白这样的说话措辞也很适合去当说书人。
好在这一回,江温白没有吊着人胃口。
“那就是元仪元年的事,自先帝驾崩之后,帝位空悬。朝中宁王与当今圣上各自为营。最后……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变故,至今只有经事人知道。在此次宫变之后,宁王便被贬至西北边陲。”
元仪元年。
南椋有律法,当旧皇帝驾崩后新帝需守孝三年后才能建元,也就是改元。
他顿了顿,继续说,“据说那时京中有流言曾说宁王之所以在朝中有那么多人支持,是因为他……与北朔有勾结,通过边境互市从中牟利,以此来贿赂官员为他站队。后来有人说这才是那场宫变的真相,宁王叛国通敌,当今圣上及时发现大义灭亲,才保住了我朝现今如此平和且辽阔的疆域。”
通敌叛国。
这个罪名放在谁身上都不会有分毫不对。
但为什么偏偏是一个皇室亲王,甚至宁王还是先帝景肃帝的嫡幼子。
闻竹不解:“宁王叛国通敌的意义在哪?”
他一个亲王还有什么求之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