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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 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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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年关,上京城又飘起大雪,邹楠撑着油纸伞,在后街忙了一天,下值之后看见闫衡站在桥头等她,一天的疲惫似乎消去一半,她笑着迎上去,说:“二公子风姿卓越,往那处一站,便是翩翩公子,一副好景。”

闫衡接了她手里的伞,说:“阿楠在工部待了这么长时间,这张嘴越发会哄人了,说话像抹了蜜一般,相公听了心里美滋滋的。”

邹楠探手掸去他肩头落雪,道:“怎么不撑伞?衣裳都湿了。”

闫衡抓住她冰凉的手指,放在唇边呵着气,拉着邹楠走说:“想你了,走得急,忘了。手怎么这样凉?玉兰玉竹没给你备个手炉?”

邹楠笑了笑,说:“哪有这么娇气?你看看,后街干活的,监工的,哪有一个捧着手炉来的?”

“那不一样,他们都是大老粗,怎能与你一个女儿家相比?”

邹楠倏地想起和师父和伦一家在一起的日子,师兄们也总是心疼她是女儿家,舍不得人让她干粗活,思及此处,邹楠眼底蒙上一层失落,闫衡瞧见了,说:“想师父了?”

“师父是我的救命恩人,视我如亲女,师兄们对我也像亲妹妹一般,他们待我很好,我至今依然觉得,不在师父跟前尽孝,是我对不住他。”

“怎么会这么想呢?阿楠,他们对你好,只会盼着你过得好些,再好些,与其说对不起,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才能过得更出色。”闫衡摸了摸邹楠的头,说:“等这边结束了,我把他们接过来一起住。”

邹楠笑着摇摇头:“师父不喜欢这里。”

闫衡顿了一顿,说:“那我带你去找他们。”

邹楠点头说好,心里有隐隐的期待,却又有一丝丝害怕。她走的时候,再三叮嘱他们一定及时离开安河县,也不知他们走了没有,到了何处,那处承载了她许多欢声笑语的小院,如今还在不在?

闫衡像是敏锐的鹰,总是能第一时间洞察邹楠的心思,他说:“没关系,师父同你是有缘分的,只要你想见,总能见到的。”有他闫衡,怎能见不到?

闫衡牵着邹楠的手拐了个弯,邹楠意识到这不是回去的路,偏头问道:“这是要去哪里?”

闫衡:“到了你就知道了。”

*

长月待在房间里坐立难安,推开门要出去,却被两个带刀大汉拦住,无奈,长月只得退回屋内。

几日前,医馆尚且一切正常,那日突然有个人闯进来,说是医馆郎中治死了人,报官要抓他们。长月被关进大牢时,还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便被绑了手脚蒙着眼睛推上马车,昼夜不分地赶路,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日,也许是两日,醒来便被关在这鬼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门被推开,对上一双冰冷的双眼,长月心里渐渐有了底,说:“是你?”又上下打量一番,道:“你是女人?”

对方似乎同她一样震惊,但那抹震惊的神色一闪而过。

邹楠面上带着温柔笑意,可那笑却是冷冰冰的,她说:“长月姑娘,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啊。”

长月冷了冷心神,道:“我早该想到的。当日你问我千机阁的事,我便心有怀疑,只是没料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

长月转向邹楠身后的闫衡,道:“想必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闫御史了吧?”

闫衡阔步上前,拉开椅子,朝邹楠笑了笑,随后坐在邹楠身旁,道:“鄙人不才,姑娘竟也听说过我?”

“闫御史雷厉风行,抓了我们岳州城知州,名声在外,能止小儿夜啼。”长月也不客气,坐在二人对面,说:“你要抓我,却不派官府的人抓,把我拘在这儿是什么意思?”

闫衡笑而不语,邹楠道:“自然是有事问你。”

长月眼神露影藏行,定定望着二人,说:“你们想知道什么?”

邹楠唇角缓缓浮起笑意,说:“你对千机阁了解多少?”

长月别过目光,说:“除了这个。”

邹楠在桌上放了个东西,长月只看了一眼,便怔住了,再次看向邹楠时,眼睫轻轻颤动,尽管她极力掩饰,却挡不住即将奔涌而出的湿意。

“你,究竟是谁?”长月几乎是哽咽着挤出这句话,邹楠面上不显,心里却松了一口气——她赌对了。

长月深吸一口气,问道:“令牌为什么在你这儿?阁主呢?他......还在吗?”

“他死了。”邹楠说:“换我问你了——你与千机阁是什么关系?”

长月敛去面上悲伤神色,道:“是阁主救了我,我们这些在外面的人见令牌行事,不过,千机阁出事之后,再也没见过令牌了。阁主,他是怎么死的?”

邹楠嘴唇微微动了动,终于能平静地说出那些话,像是叙述意见旁人的事情,说:“一剑穿心,葬身火海。外面的人为千机阁做什么?”

长月沉吟半晌,问道:“你是不是千机阁的人?阁主为何把令牌交给你?你到底知不知道令牌有什么用处?”

邹楠冷笑一声,说:“有问有答,你来我往,谈话才能继续下去,姑娘急什么?”她收了令牌,再次问道:“外面的人究竟在做什么?”

长月抿唇不语,闫衡捏了捏拳头,似笑非笑,说:“姑娘,她问你什么,你只管答就是了,答完了自然放你走。外面的兄弟可不像我们一样讲道理,他们讲道理不靠嘴巴,靠拳头。”

明知是威胁,长月却毫无办法,她只能用尽全力保持冷静,说:“做探听的活儿。”

邹楠脸色忽然白了,闫衡将手放在她身后撑着,问道:“说清楚些,什么探听的活儿,探听什么?”

长月无奈,只能一一交代:“搜集各处消息,大到边关战事朝政百官,小到柴米油盐价钱浮动,整理成册后移交千机阁。”

邹楠已经有些坐不稳了,闫衡索性直接扶着她的腰,替她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长月已经忘了再问问题,大约也是知道自己问了没用,接下来闫衡问什么她便答什么。

“大约是三年前开始的,千机阁出事的时候,我们还不算太完善。因为不知道阁主是不是还活着,我守着阁主的心血,也是一块烫手山芋,扔了对不起阁主,拿着却不能心安。”

长月忽而掩面痛哭,阁主救了她,她该心怀感恩,可是千机阁出事之后,她逐渐意识到,自己可能在做一件及其危险的事情,有可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闫衡问道:“你说的可都是实话?”

长月抹了眼泪,说:“绝无半句虚言。”

闫衡也沉默了,诡异又绝望的沉默之后,闫衡又问道:“那你是否知道,千机阁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长月摇头,说:“阁主对我有救命之恩,他让我做,我便做了。”

长月望着邹楠,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阁主的女儿?我听闻,他的女儿叫作唐云意。”

邹楠喉部上下动了动,麻木地摇了摇头,长月急了,说:“你不是唐云意,阁主为何要将令牌交给你?”

邹楠望着她,淡淡道:“都死了,云意也死了,只剩我一个。”

又是死一样的沉默,良久之后,长月眼眶滑落两滴泪,她像是无知无觉那般轻轻拭去眼泪,说:“这件事做得很隐蔽,山上的人都不知道。”她缓了缓,说:“只有一件事,我要问问你。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带着斗笠的人在千机阁走动?”

“什么样的?”邹楠摇头说道:“千机阁很少接待外客,什么人在阁中行走还要带着斗笠?”

“不是阁中之人,身后跟着两个带刀仆人,也是带着斗笠的,看不清脸。约莫能看出来,领头的那个大概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长月收起低沉的情绪,仔细回忆着,说:“探听的消息修订成册,每月十五由我送去千机阁。我曾两次见过此人,心中虽有不解,但因为阁主待他尤为客气,我以为是阁主的贵客,也不便多问。”

邹楠眸色沉了沉,问道:“你觉得蹊跷?”

长月微微点着头,说:“我很少上山,但连着两回碰见阁主接待他,自然多多留意,若是寻常人上山拜见,何须如此遮遮掩掩?连你们都不知道。”

邹楠沉思片刻,说:“我会放你回去,阁主交代你的东西,是去是留,你自己拿主意吧。”

邹楠起身欲走,闫衡深深地看了长月一眼,也跟着迈出门去。

“你会为他们报仇吗?”

邹楠脚步一顿,停在原地,回过头看长月,长月眼睛里闪着不知是什么的亮光,忐忑又坚定地望着她,再三确认:“你会为他们报仇吗?”

邹楠红唇轻启,“我会追查到底。”

“我相信阁主不会做大逆不道的事,”长月忽然跪下,深深一拜,说:“阁主已去,临终之时将令牌交予姑娘,长月便听姑娘差遣,刀山火海,九死不悔。”

“令牌落到我手里,实为阁主事出无奈,你真的想好了吗?”邹楠长身玉立,定定站在门外,问道:“哪怕这是一条不归路。”

“千机阁蒙受不白之冤,有屈无伸,”长月伏地不起,挺直的肩背单薄又不屈,蝇蝇弱声,似无声处听惊雷,“姑娘为千机阁伸冤理枉,令牌落在姑娘手里,是人为,也是天意。”

*

雪还在下,工事却不能停,闫衡陪着邹楠在后街又溜达一圈,说:“后街的活儿很快便能干完了,说实话,比我想象中的要慢一些。”他像是随口一唠叨,话锋一转,道:“长月此人,你怎么看?”

邹楠一只手探出伞外,接着三两片雪,说:“有些能耐,不然阁主也不会放心将探听大权交给她。不过她说的话有几分可信,还有待商榷。”

闫衡侧目看她:“你不信她?”

“说不上信不信吧,千机阁都已经没了......”邹楠收回手,两人沿着后街又慢慢往小院儿走,“你是不是怕我像急于归群的雁,盲目信了她?”

闫衡一笑,说:“我知道你不会。千机阁若真是谋反被圣上治罪,那长月便不会活着,更不会有人费尽心机索要那块令牌。目前为止,令牌的唯一用处不就是调动暗探吗?”

邹楠一哂,说:“别说得那么可怕,暗探......可不敢当——你不会去向你的圣上告状吧?”

闫衡知道她是开完笑的,将人搂在怀中亲了亲,说:“夫人,相公背你回去好不好?”

夜已深了,四周静悄悄的,更别提人影儿了,邹楠点头,在朦胧夜色里平添一分娇俏,闫衡半蹲弯腰,邹楠趴在他背上,接过油纸伞。油纸伞在大雪里飘摇,不断有雪落在两人发顶,或是粘在发丝,两人像是成婚多年的夫妻,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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