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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玄天宗过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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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百宗竞选的地点,乃是玄冥教。三十年前,九长老南宫丹裳的弟子杜臻一力破千,拳头震碎擂台和她的敌人,虽身上挂彩,但与赢得天骄榜第一来讲不算什么。

这在修真界引起了轩然大波,虽历经千年,拥有这个功勋的弟子对玄冥教来讲也得有好几个,但以姑娘炼体除非天生神力,否则不免稍逊同辈男儿,所以自古以来女子炼体的寥寥无几,能闯出名声的更是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就算是千之瑶,有那么强大的家庭背景,但说要丹体双修时,尽管她的父母很开明,但族内还是有不少反对的声音,但千之瑶也不惯着族老“喊你们一声表叔祖还蹬鼻子上脸了!有本事你们开召魂阵找祖父叔祖父!他们不同意我就不炼!”

而杜臻拿下了继归远后这个荣誉再属于她,可想而知她付出了多少的艰辛与汗水,光是想想就知道她是一位女中豪杰。

带队先生是玄天宗的六长老云惬字伴溪,是个励志人物,并非前任宗主千暮尘亲传弟子,也并非世家大族出身,祖上三代清清白白的农民出身。

若不是玄天宗五长老慧眼识珠,这位只闻其踪不见其人,若不定期写信,宗主恐怕都要怀疑死在外面的街溜子,把当初十二岁老实放牛的云惬带回玄天宗,他可能终其一生都无法踏入仙途。

云惬抓住这个机会苦读秘籍,刻苦训练。旁人用这两个词形容他,但一个穷苦人家十二岁前眼界局限于一个村子的孩子,到玄天宗的六长老,声名鹊起的一代宗师,又有谁懂他为了跨越阶级究竟有多拼命,所幸他得到了他想要的。

因此,在和玄天宗参加弟子说源由时,提起和他同样出生的杜臻,云惬对她是称赞有加:“无论体修、性别,我都希望你们视她为榜样。”

千之瑶露出了仰慕的眼神,归忱感慨“女中豪杰”,舒寻则提起上届百宗竞选:“六长老当时的年龄也是参加过上届,那对上杜前辈了吗?”

“对上了,而且还输得很惨烈。”云惬半开玩笑的说,“我都怀疑是不是我俩在第二场无意间结了什么仇怨,所以她把我打得断了两根肋骨一条手,让我在床上躺了十天半个月。”

“但和她对打的比我更惨的比比皆是,我看到被担架抬走的其他选手就知道她对我已经算仁慈了。”

舒寻沉思,玄天宗历史不及玄冥教悠久,两宗体修的教导方式区别定是明显,如果这回千之瑶能多对上几个玄冥教的体修,以长经验为目的无疑是莫大的好处。

至于归忱,这对他来讲和外出历练没什么两样,但争气点可以得个“天骄榜第几”的响亮名号。

至于认不认得出来,生孩子是父母的基因融合,归忱不是长得和归远或森屿一模一样而是各遗传了他们的优点。更何况物是人非,二十年了,玄冥教的人多少会遗忘归远的部分特征。

玄冥教地处北境刑州,都快到北宛云晟边境了,同时也是重要的军事据点和交通枢纽,所以风气多少有些豪迈,也怪不得玄冥教的体修打架,不是把别人打得断筋缺骨,就是自己被打得缺骨断筋。

哪怕是宗门的指导比试,脱臼也再正常不过。当初归远和舒寻提及时,可把他惊得一愣一愣。

玄冥教的代表在宗门前恭候多时,为首的是一看起来出身江南水乡的温婉女子,眉眼间透着柔和,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与旁边五大三粗的肌肉男形成鲜明对比。她身着一袭淡蓝色的长袍,衣角随风轻摆,举手投足间尽显温婉气质。

云惬落在地上打招呼。“许久未见,杜臻。”

杜臻道:“的确许久了,伴溪,若非百宗竞选事务繁忙,你我定要畅谈一番。”

没想到这便是上届天骄榜第一,还以为是位性格豪迈散发着英气的的爽朗女子,没想到更多的是,温和?不说是谁知道她是体修,还拿过所有三十岁前的修士的最高荣誉。

杜臻也是看到了后辈们诧异惊奇的目光,拎起袖子露出了健硕饱满的肌肉,云惬解释道:“个人穿衣风格,她揍起人来的力度跟她那张脸可没半点联系。”

杜臻笑道:“是的,而且我现在就可以和你们六长老掰手腕证明这一点。”

云惬道:“我不想脱臼。”

“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吗,走吧,孩子们。”

玄冥教的建筑除了带点当地特色,其他的与中原无什区别,但没玄天宗那么多山峰,大多数建筑都在平地上,令人感慨的是玄冥教居然设有佛庙,红墙金瓦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从远处便能隐约瞧见里面金身塑的罗汉。

千之瑶道:“原来边境真的更盛佛教啊。”

舒寻道:“打仗的因素吧,边境长年不太平。”

归忱左看右看,头一次来别宗他兴奋极了,况且玄冥教给了他一股莫名的安全感。

杜臻很快领他们到了主殿,玄冥教教主身材魁梧,肩宽体壮,初具威严。

他左侧坐着位英气美人,是玄冥教的九长老——南宫丹裳。

杜臻道:“教主,师傅,这是玄天宗的诸位。”

云惬道:“见过教主,九长老。”

见到小辈,玄冥教教主立马变得和颜悦色:“哎,这群孩子一看就朝气蓬勃,定能在此次竞选中展露锋芒。”

“教主过誉了。”云惬微笑着回应,“光论历史,玄天宗是远远比不上玄冥教的,增长见识开拓一下眼界就可以了。”

此时,玄天宗的人注意力都在玄冥教教主头上,包括舒寻千之瑶归忱。

玄冥教教主摸了把自己锃光瓦亮的光头:“欸,玄天宗两位宗主皆是人中龙凤,钱宗主也是抱宝怀珍,在这样的先辈弟子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没错,光头。对于这一群玄天宗孩子来讲,这稀奇的堪比橘树生杮般稀奇,估计这么多年上课都没这么聚精会神,毕竟宗门里年龄最大的头发也没掉光。

“哈哈,谬赞。”云惬疯狂使眼色,知道你们没见过光头,但也不要一直盯着玄冥教教主啊!

舒寻:可您自己都快忍不住了……

虽然早听闻玄冥教现任教主是个半路出家的和尚,但亲眼见到还真是令人挪不开眼。

所幸杜臻很快便领他们去住所,否则玄冥教教主再怎么样也得发觉这群孩子注意力偏了。

“你们副教主不出席?”云惬问杜臻,众所周知,副教主才是玄冥教权力地位最高者,教主常换,副教主可是从来没变过,好比摄政王,教主的话都没有副教主好用。

杜臻道:“我知道的不多,大概是上次内乱的因素,师傅说副教主不会再掺合太多玄冥教的事了,反正出不出席本来就不重要,也就是个尽地主之谊的事,师傅代他出场就可以了。”

杜臻对师爷的所作所为并不在乎,她继续说:“记得别让这群孩子到处乱逛,尤其是陵园。”

舒寻敏锐的听到了玄冥教陵园所在,想着半夜遛出去见一见归远,反正他已经会召魂阵了。

至于归忱,还是别带了,师尊养娃这么多年不容易,父子重聚可以,但这里是玄冥教的地盘,他还是要斟酌一下万一暴露归忱的下场如何。

“噗!师傅在玥儿你心目中居然是一个会把别宗弟子抢过来的强盗吗?”

归远的灵魂在他自己的墓碑上捧腹大笑,舒寻握着蜡烛反问:“为什么您会觉得我对黎前辈有好印象呢?”

归远停下了,他差点忘了,眼前这个虽然是玄天宗的大师兄,但要真论出身还是明心书院的。

“没意义的。”归远叹了一口气,归忱不是体修,把他从玄天宗抢过来对玄冥教是没有任何价值的,按个遗孤身份,以后归忱无论做什么都有人会和他比较,对归忱玄冥教都没有好处,只不过是讲个情分罢了。

他心里门清,这个情分的占比也是很重的,只要归忱身份一曝光,玄冥教和玄天宗就必定得有一场关乎归忱来去的交谈,不过倒不至于撕破脸皮。

但说实在的,故人之子,真的有意义吗?终究还是子嗣而并非本人。

想着想着这个话题居然沉重了,归远转移话题:“知意很想你,但不想你太早下去见我们。无论如何,你照顾阿忱这么久,于情于理我们都得对你和钱鸿雁抱以感激。”

“职责所在。”舒寻觉得这是应当的,他小时候也是森屿亲娘似的照顾,怎么着也是礼尚往来。

“大师兄!”舒寻回头,出门前明明确定在睡的归忱居然跑到了陵园来。

归忱没有喊太大声,怕惊扰了亡魂歇息,抱住了舒寻的腰问:“大师兄,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归远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儿子,这长得真是,遗传了爹娘相貌所有的优点,所以反倒看不出他更像谁了。

归忱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归远:“前辈你是谁?”

我是你爹。归远暗忖,手却指着墓碑上的字。

归忱借着微弱的烛光看清墓碑上的字后连忙行礼:“见过归前辈,在下玄天宗三弟子归忱。”

“啊……本家的小孩不必多礼。”归远眼角微微扬起,很显然,他并没有父子相认的打算。

舒寻心里明白,这绝对不是一个好时机,明天便是百宗竞选,无论是欣喜还是惊恐,都会影响归忱的状态。

归远伸出手,本想抚摸归忱的脸颊,穿过去才回想起自己是已死之身,短暂的皱了一下眉,嘴角挂着一略显无奈的笑容:“都是好孩子,回去睡觉吧,难不成你们明天要用食铁兽的面相去参加竞选吗。”

本想着时间还没到让父子俩在一方不知情的情况温情一下,结果归远赶人了,舒寻打消了这个打算,按住归忱的肩膀说:“好了阿忱,我们回去睡觉吧。”

“好的大师兄。”归忱好奇问道,“为什么大师兄来找归前辈啊?”

归远看戏似的目光:哎呀,玥儿这是要暴露了吗?毕竟……

舒寻浅笑回应:“我不告诉你。”

“好,那我们回去睡觉吧。”归忱神情从容。

归远:……

不是?阿忱你就这样不问了?玥儿明显是在敷衍你呀!你也太好对付了吧!

“对了,大师兄,这个给你。”归忱从储物袋拿出一蓝皮封面的书交给舒寻,“刚才来陵园的路上因为一位前辈说见我骨骼清奇,特赠我秘籍一本,纯当有缘,我本想拒绝的但是一眨眼他就不见了。”

封面的墨迹有点糊,舒寻花了一番功夫才辨认出那三个字。

“逍,遥,游?这是什么……”

舒寻愣在原地,回头看向归远,归远摆手表示无奈,然后就因为召魂阵的时间到了消失。

“大师兄,怎么了?”归忱担忧道。

“哦,没事,就是你刚才见到的可能是玄冥教副教主。”话说这是已经认出来了吗?

归忱道:“哦。”

片刻后,突然反应过来,惊讶道:“……我遇到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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