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酒楼三次加量,恐有变数,余笙心里隐隐有所猜测但又不能肯定。
隔天,余笙跟沈清再次进城,送完卤味后余笙就察觉身后似乎有人在跟着她们。
余笙第三次回头,大街上除了起早摆摊的小贩并无其他人。
“怎么了?”沈清看向余笙。
“没什么。”余笙摇摇头,拉着沈清进了手边的香料铺子。
“余姑娘又来啦,今日打算买点什么?”见余笙来,香料铺子的掌柜立刻笑脸相迎。
香料珍贵,不是寻常人家买得起的,余笙不仅常来,每次买的量都很大,算得上这铺子的熟客。
“随便买点,最近有什么新香料吗?”余笙左右看了看,似乎真的是来闲逛的。
“有,昨日刚从南边进来的菲叶,您看看可喜欢?”掌柜笑呵呵地给余笙介绍。
余笙捻起一片闻了闻,而后又绕到其他货架前转了转。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各要三钱。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各要一钱。”余笙伸手在货架前指了指,一口气要了七八种香料。
“好嘞,二位稍等,这就给您包起来。”
负责称重打包的伙计很熟练,不消片刻就将余笙要的香料打包好。
沈清付了钱,主动将香料包接了过来。
“接下来我们去哪儿?”沈清问。
“先随便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余笙说得很随意,带着沈清拐进了巷子里。
沈清刚想问这边能有什么吃食,就见余笙扭身绕回到了巷子口。
余笙鬼鬼祟祟地躲在围墙后面,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香料铺子的大门。
“怎,怎么了?”
沈清看着余笙的动作分外不解,还以为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
“嘘!”余笙伸出食指抵在唇边,而后一直盯着香料铺子。
果不其然,有两个人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四下打量一番后走进了香料铺子。
余笙很有耐心,一直等到那俩人拿着香料从铺子离开,这才从巷子里走出来。
“走。”余笙说道。
“去哪儿?”沈清不解。
“香料铺子。”
说着,余笙已经快步朝着铺子走了过去。刚一进门,就见掌柜正在整理柜台,余光瞥见余笙进来,下意识把一旁摊开的账本合上。
“余姑娘,怎么又回来了?可是香料有问题?”掌柜笑吟吟地迎了上来问道。
“我刚才忽然想起来,家里常用的香料都用完了,这些香料又不急用,所以想跟您换一下,不知方不方便?”余笙问道。
“方便,当然方便!不知道余姑娘常用的香料有哪些,我这就安排人给你包起来。”掌柜答应得很痛快,几乎没有思索,甚至还若有若无的打探余笙常用香料。
余笙心里一沉,一个念头呼之欲出。
“清儿,把东西给掌柜的检查一下,我们去挑香料。”
把其他香料退掉,余笙重新挑选了新的香料后,再一次躲进了刚刚的巷子里。
这一次,沈清没再开口询问,只是默默地跟着余笙行动。
看到铺子里刚刚给她称重打包的伙计,拎着跟她一样的香料跑出铺子,余笙知道,是许杰出手了。
卤味能赚钱,余笙一直都很确信,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更没想到许杰居然安排人在偷偷打听她的配方。
“出什么事了吗?”沈清看余笙神色凝重,不由得也跟着担忧起来。
余笙摇摇头,“没事,你先在城内逛逛,帮我打听打听卤味的销量情况,我还有点别的事儿,就不跟你一起了。”
沈清乖乖点头,并没有继续追问。
从巷子里出来,余笙便和沈清分开。
余笙东逛逛西逛逛,像是没有目的一般什么都凑上去瞧一瞧。
一会儿看看卖艺,一会儿看看卖奴隶,甚至走到了后大街看人卖房子。
余笙站在一座旧酒楼前面,看着几个伙计拆招牌。
“这怎么了?”余笙随口问道。
“倒闭了,听说是老板得罪了人,赔了不少钱进去,酒楼开不下去,就关门外兑了。”看热闹的人搭腔。
“什么呀,我听说是老板的老婆跟人跑了,老板伤心欲绝,打算远走他乡。”另一个看客跟着说道。
“你们啊,说得都不对。知道隔壁街的福安酒楼吗?跟这个老板是老对头了,最近福安酒楼新上的那个卤味,卖得特别火爆,不仅限时限量,偶尔还搞搞赠送活动,把客人都吸引跑了,聚香楼这才开不下去了。”
人群里,有人提到了福安酒楼,引得余笙侧目过去。
“你说的那个卤味,我也听说过,但聚香楼好歹也是个大酒楼,咋可能因为一道菜倒闭。”其他人并不相信。
“这就是你们小家子气了吧?那个福安酒楼的东家跟上面认识,除了用卤味大搞噱头,还借此拉拢不少顶头的人。听说这个卤味,都已经卖到京城了,你说厉不厉害。”
“卖到京城?你就吹吧。”四周围观的人几乎没一个人相信,不是认为这人吹牛,就是认为这人胡诌。
但余笙却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她倒不是认为这人说得一定对,但绝不会空穴来风。
既然有人这么说,那卤味的火爆程度,一定超出她的想象。
余笙如此想着,跨步朝着聚香楼走了进去。
此时聚香楼的牌匾已经完全撤下,丢在大堂里,里面没什么人,只剩下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坐在楼梯口,神情黯然。
“请问,您是聚香楼的老板吗?”余笙试探性地问道。
“啊?对,你有什么事儿?”男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站起身,见自己衣摆上沾了灰,还特地背着余笙掸了掸。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路过,见牌匾摘下来了,进来问问是打算重新开业吗?”余笙问道。
“不开了,等酒楼卖了,说不定会有新的东家开业。”老板轻叹一声,似乎有很多感慨。
“老板打算把酒楼卖了?”余笙四处打量一眼,发现酒楼外看着很是陈旧,但里面装潢都很精巧,像是被人精心打理过的。
“是啊,姑娘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