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去的地方,你去不了。”
哦。是了。“你也发现了?”黄玫瑰轻轻走过去,拉着他低声问到,“什么时候跟过来的?”
“有一会儿了。看你急的,连我都没发现。”小青山顿了一下,又说,“玫瑰姐,别管她了,就这样吧,我不希望你卷进去。”
他说的是心里话。小青山还记得那一次的场景,他永生难忘。那次从广厦司里逃出来的黄玫瑰,人不人鬼不鬼,浑身的精元散掉大半,身形千疮百孔,要不是司主大人,怕是谁也救不回来。他太怕了,怕又一次看见自己依赖的朋友惨遭黑手。
黄玫瑰也沉默了,她撇撇嘴,倒是跟唐施诗的姿势一模一样。她把手抽回去,盯着刚才的空气发呆。
“其实我早觉得不对劲了,只是没跟你说。”小青山见她好像犹豫了,赶紧继续劝她。
黄玫瑰还是一言不发。
“他是跟大师傅一起去的。”小青山说完,开始把玩起手里的溜溜球,丢到一米外,又映出了方才的影像。
黄玫瑰睁大眼睛,看着她熟悉的那两个身影一起进了身前一个无形的空间,好似一瞬间的事情,两个身影就消失在空气里。
“你怎么知道是广厦司?”
小青山抬手一收,把溜溜球弹回手里,笑嘻嘻地说,“这个嘛,是我跟徐大哥约好的秘密,不能告诉你。”说完,小青山抓起黄玫瑰的胳膊,带着她一跃而起,消失在远处。
“喂!喂喂喂!你要这么一直关着我嘛?”唐施诗呆得有点久了,开始不耐烦。她原以为这俩大汉会很快把她送到老君堂,这样她也好快点找机会溜走。眼下关在这个坛子还是罐子里,确实难受。唐施诗的脑子还想不到,在地府这种高维空间,她在这样一个小鼻烟壶里,任凭怎么喊叫,外面压根儿听不到。
过了好久,她又睡了一觉,突然觉得坛子晃动起来,她准备好一开口就冲出去。没想到,老五拿起鼻烟壶晃了几下,觉得没意思,又放下了。唐施诗只能干着急,随后不停的破口大骂,一边骂一边手舞足蹈乱踢。这小鼻烟壶本来是被端端正正的摆在桌上,没想到被她一点一点咕涌,竟渐渐地接近桌边。
外面的天空黑下去,是广厦司里的老君堂闭门了。一旦闭门,精元就无法外泄,滋养不到堂口外的世界,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
老五已经习惯了这种类似“晨起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他又翻个身,打个呼噜,把自己的小小身躯安放在一米宽的长板上,渐渐地暗淡下去。没有老君堂的精元,要省着用自己的存货,他喜欢把自己的磁场都消耗干净,免得浪费。老君堂每次暴动之后,都会闭门一段时间,消化从地府里捕获的各类亡魂。炼化完精元之后,大家会有一段令人欣喜的时光,广厦司会恢复生机,呈现前所未有的欣欣向荣,然后再度暗淡,期待下一次重生。
啪嗒!沉寂的世界里,突然发出一丝轻微的声响。
唐施诗摸着黑暗世界的轮廓,循着声音往外走,周身一片寂静,只能听到暗河的流水声。错不了,那条布满芷网的暗河。
“怎么四处不见光影,这么黑灯瞎火的,咋回事哦。”她一边嘟囔,一边小心翼翼地踩着碎石子摸黑前进。突然脚下一凉,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缠住,立刻有一股大力把她往下拖。
“糟了!”她一瞬间冷汗都下来,生怕是自己不小心踩到了芷网,被勾了进去。
等她缓过神来,周身似乎痒痒的,一阵一阵的小风穿身而过,她有点不知所措。她刚要伸手去摸,有一个声音响起来,“别动,老实点。”
“那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她凭直觉判断这声音不像是有恶意,于是悄声问,但无奈的是,她伸手捞过一阵空气。
“别费劲了,我们都没有实体,你摸不到。”一个苍老的声音传过来。
于是在黑暗里,唐施诗只能瑟缩作一团,有点害怕地跟“空气”对聊。我去,真有点像精神分裂的症状了,她暗自想着。
没说几句,她突然觉得越来越冷,四周好像有一股凉气渐渐逼近,周围的话语声也渐渐微弱下去,她又尝试着问,“你们到底是啥啊?我问下,怎么这么黑,一会儿我还得回去呢,哪里有桥或者河,你们知道吗?”
这时,有一阵小小的骚乱,掀起一阵风,在她身上蹭过去,痒痒的。
最终,那些声音和那些风还是消失在黑暗里,再也没了动静。唐施诗越来越冷,感觉自己要僵住了,她只好蹲在地上,蜷缩成一团来保护自己的体温。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好像有一丝亮光闪进眼睛,唐施诗感到脸有点痛。
“哎!醒醒!”开口的听起来像个妇人。唐施诗脸上火辣辣的,拼命睁开眼睛,被晃了一下,差点瞎过去。
对方是个打扮华贵的阿姨,一身皮草,珠光宝气,她提着一盏油灯,直直照在唐施诗面门。“怎么睡在这?不要命了!”
阿姨一边说,一边抓起唐施诗,这才发现,她已经被冻僵了,一动不动。
“真倒霉!说了不出来,结果......啧啧啧......”她一边抱怨,一边扯下身上的披风,甩在唐施诗脸上,一脸嫌弃。
“得!我还得谢谢您!”唐施诗嘴贫的毛病又犯了,识相地抓起披风,一阵暖流传过来,她又能动了。这厮还没来得及抬头,阿姨已经提着灯,转身疾走了。
“菩萨,等下!”唐施诗一个箭步,一边喊一边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