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兰手里紧握着温热的饭盒,眼中满是对儿子的疼爱与担忧。
她穿过狭窄而昏暗的走廊,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仿佛承载了无尽的心事。
她来到了陈力被关的房间前,轻轻推开门,只见阴暗空荡,和一地狼藉…
“他跑了,他跑了……”蕙兰喊着哭着追出去,声音里带着不可置信与深深的自责。
陈康站在房间的另一端,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那扇半开的门,仿佛能穿透一切,看到已经逃离的陈力。他的声音低沉而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充满了愤怒与失望。
“跑,有本事跑,就再也不要回来……”陈康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带着一种决绝与无奈。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心痛。
“他是你的哥哥啊…”
蕙兰冲出房间,发了狂一般追索。
每经过一个街角,每穿过一条小巷,她都急切地呼唤着陈力的名字,希望那熟悉的声音能给予她一丝回应。
蕙兰的脚步踉跄而坚定,她不知道自己已经跑了多久,只知道心中那份对儿子的担忧与爱意驱使着她不断前行。
当她终于追到那家阴冷的器官移植医院,心中的恐惧与不安如同潮水般涌来。
医院内,消毒水的味道混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气息,让蕙兰的心更是沉到了谷底。
她焦急地穿梭在走廊间,目光急切地搜寻着陈力的身影。
直到卖肾手术做完,在一个半掩的门口,她才等到他的儿子。
蕙兰看着儿子憔悴的样子,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她颤抖着双手,轻轻抚摸着陈力的脸颊,那冰冷的触感让她心如刀绞。
“我把右肾卖了,我不欠他的了。”陈力的声音沙哑而决绝,透露出一种让人心碎的无奈。
蕙兰闻言,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中,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紧紧抱住陈力,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滴落在陈力苍白的脸颊上。
“孩子啊,你怎么能这么想呢?你是妈妈的命啊”蕙兰的声音哽咽,充满了无尽的悲痛与自责。
陈康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麻醉药后的痛感刺痛他的每一寸肌肤。
他紧紧攥着那笔钱,一双眼睛里既有愤怒也有怨恨的情感在交织,
“我宁愿死,也不愿意欠陈康的钱…”
蕙兰的心口,感觉到一阵剧痛,那是一种比身体上任何疼痛都要强烈千百倍的心痛。
“就是卖也是卖妈妈的器官啊,妈妈活够了,你还那么年轻…”
韩子高看着血淋淋的钱,内心五味杂陈,“拿了钱,他们就有回国的机票了。”
“但是拿了钱,是不是他又有点太畜牲了。”
韩子高一脸愁容,“我先替陈康存着吧。”
“陈康正在气头上,你给他钱,没准还得把你痛打一遍。”韩子高劝诫道,“等时机合适了,我替你跟他挑明。以后他走他的阳关道,你走你的独木桥。”
这样做有点不仁义,也算是各得其所,“逼得陈康回了家,再说吧。”
“玉佩又没在美丽国。”
韩子高越想越羞愧,“我好像本来就不算什么好人。”
“孩子,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医生的声音带着几分可惜,却也难掩其中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