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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002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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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葳朝元盛一十六年,坐落在漠西最边部的泺城,依旧是有序而热闹。

来往的商队经过重重的检查终于踏入城中,感叹这大葳朝的西北边境之城,竟也是如此繁华,转身又看到来往不停的巡逻军队,感叹这繁华果有缘由,这漠西桥家军,就是这座城池的定海神针。

边境来往的商人最喜欢从这泺城进入大葳,即使这泺城的检查最为严苛,但生意人嘛,最喜欢的还是平平安安。

走过巨大的城门,沿街叫卖的小摊,吃的穿的玩的,应有尽有。

顺着主干道,穿过长长的店铺门楼,路过层层民宅,一路直行,便能走到这个城池最大的宅院,灰石黑瓦,烫金的牌匾高高挂着。

大将军府。

这便是泺城的主将,镇西侯桥宗玄桥将军的府邸。

桥恪拉着一个花蝴蝶风筝,在院子里疯狂的奔跑,后面的侍从跟着跑着,嘴里喊着小公子当心。

小公子满心满眼都是自己手里的东西,哪有功夫管那么多,只瞅着哪里空挡便往哪里钻。

不一会儿,就跑进了夫人的宅院,侍从们皆驻足无法再跟,换成了夫人宅内的女侍跟着跑了起来。

“小公子,您慢点,夫人正在礼佛,莫要太大声了。”一个女侍劝着,只是这桥恪,反而跑的更欢快了。

“母亲,母亲,你看我的大风筝!”桥恪跑得太快了,一下子跟人撞了满怀,风筝也掉到了地上。

“二公子。”女侍们皆应声问安。

桥恪整个人都懵了,抬头看向了他的二哥——桥恂。

这桥恂乃是桥家庶出,排行第二,母亲是镇西侯在漠西纳的乡民之女,闺名唤作云娘。云娘出身贫苦,相貌并不出众,为人却很老实,做得一手的江南好菜,讨得侯爷夫人的欢心。夫人体弱,心疼侯爷,便做主将云娘许给了侯爷做小。云娘进门后,便为侯爷诞下了两个子嗣,排行第二的桥恂和排行第四的桥绾。夫人视之如己出,仔细教养着她生养的一双儿女。

“夫子教你,不学礼,无以立,你如今倒是学到了哪里?”桥恂虽不及弱冠,但因着多次参加战事,最是少年老成,看不惯人咋咋呼呼。

桥恪从小到大,除了父亲和夫子,最是怕这个最像父亲的二哥,这次撞到头上,愣是一个字也不敢说了。

“平日里觉得你还小,对你的诸多行为总是轻拿轻放,看来如今,确实得给你找个习武的师傅好好教教。”

桥恪一听这话,赶忙开口拦道:“二哥你别,我错了,你别给我找师傅,我不喜欢练武。”

“那你喜欢什么?”

“我……”

“你文比不过绾绾,武打不过阿络,这样不高不低的,以后怎么带兵打仗。”

“我干嘛要打仗,不是有你们吗……”桥恪小声的反驳。

“你说什么?”桥恂没有听清,反问了一句。

“我,我说错了,我好好的跟夫子学,二哥你别生气了。”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桥恂正欲再多说两句,不远处却传来了呼唤声。

“二公子。”

夫人的贴身侍女言絮姑娘走了过来。她一侧身,行了个礼,开口道:“二公子,夫人命我把这篮果子带给您,这果子名叫磐果,是王临公子前日从西南带来的时兴水果,最是甘甜,二公子您快带回去尝尝。”

“多谢母亲好意,只是我在军营待惯了,吃不惯这甜的果子,还是把它送去给阿络和绾绾那里吧。”桥恂缓声拒道。

“二公子且放心,王临公子送来了许多呢,夫人已经派人往三小姐、四小姐和云姨娘那里都送去过了,这些是单独交待送到您那的,等下还要往小公子那里送呢!”言絮笑着回道,然后不经意的往桥恪那里瞥了一眼。

桥恪急忙跟上眼色,“对对,二哥,你带到军营嘛,给大家尝尝鲜,这果子可好吃了。”

桥恂瞅向桥恪,桥恪立刻挺立站直,不敢再言语。

“那便麻烦言絮姑娘了。”

“二公子客气了,二公子这边请。”言絮立刻侧身,引着桥恂朝门口走去。

漠西的黑夜很长,刚过酉时,天已黑透。

屋内摆着几盏灯台,灯光随着侍女的走动摇曳,桥络和桥恪正陪着母亲吃饭。

因着今天只有三人在,王氏也没那么多规矩,便指着白日里的事情说了起来。

“阿恪,你马上就到幼学之年了,夫子那里也是上了许久的课,总是要规矩稳重起来。”

“母亲,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谨言慎行。”桥恪笑呵呵地应着。

王氏心里明白,这桥恪只是嘴上答应,过两天便能忘得干干净净。不过总归是年纪太小,孩子心性,总是难免,想到这里王氏总是不免心软,看他笑着应付,倒也不再多言。

桥恪自知自己的卖乖在母亲这里是百试百灵,心里正是舒爽,哪听得一旁的桥络开口道:“母亲也不必为此如此心烦,只需把他放到军营,和二哥待上一段时间,自是会变得稳重起来。”

“三姐,你怎能如此狠心!”桥恪哀嚎一声,手里的筷子也要拿不稳了。

“自是为了你好。”

“这算哪门子的好。”

“二哥去军营历练就好,你去就是不好?”

“二哥岂能和我比?”

“笑掉人的大牙,你岂能和二哥比!”

“你!”果然,所有的兄弟姐妹都是自己的克星,可惜他眼盲,还以为三姐定是与他一道的,没成想她才是那个最黑心的!

“母亲,你看三姐她……”

“好了,食则少言。”王氏笑着打断了两人的斗嘴。

稳操胜券的桥络并不理会他的悲痛,对着母亲,笑眯眯的岔开话题:“母亲,再过几个月就到大哥的及冠之日了吧,京城那边什么时候下召让我们回去呀?”

王氏一顿,放下筷子,心里暗忖了一下,才缓声道:“按例倒是早该传旨,前几日我问过你们父亲,倒是没说什么,待明日他从军营回来,我再仔细问问。”

桥恪在一旁听着,顿时兴奋不已,“那我们岂不是可以再去京城玩了,那我要听老先生说书,吃最甜的糖人,还有糖果子!三姐,这次你可不许再搪塞我了。”

“既然是圣人传召我们回去,自然是随便你了。”桥络不置可否。

“三姐对我最好了!”桥恪又高兴了起来。

小孩子的性子就是这样,忧愁来的快,喜悦来的更快,一下子他就忘记了桥络对他的军营之论,一边吃着饭,一边嘟囔着,“大哥要及冠了,那我们岂不是很快就要有大嫂了……”

王氏母子这边三人的晚饭还没有吃完,远处便传来了侍从的声音。

“侯爷!二公子!”

王氏一愣,赶忙起身,镇西侯和桥恂就已经走了进来。

王氏上前,把侯爷的披风摘下,一旁的女侍也上前接住了桥恂递出的外衣。

“侯爷,不是说今晚要待在军营,怎么突然和阿恂一起回来了?”王氏问道。

镇西侯的神情有些生冷,嘴唇也抿紧了,他看了眼桥络两人,没有开口,转身走向了身后的椅子。

“盛两碗汤过来。”王氏吩咐道。

“母亲不必劳烦,上两碗茶。”桥恂对着身后的侍女吩咐。

王氏没有说话,看向了镇西侯,只见对方神情沉重,盯着桥络他俩的方向。突然,她感到一阵心慌,扭头对一旁的言絮道:“送三小姐和小公子先回去。”言絮低头应道,转身去迎桥络他们。

桥络扫了一圈屋内各人的神情,拉着一脸茫然的桥恪,迅速的撤离了。

刚出了母亲的院子,桥络便打发了言絮,拉着桥恪,两个人慢慢的往回走。

“三姐,出什么事了?好久没看到父亲和二哥这个样子?”桥恪后知后觉的开始有点害怕,“该不会是羌寒打过来了吧?”

“羌寒都打过来多少次了,如果是军中之事,父亲他们必然是在军中驻守,肯定不会回来。”桥络一口否决这个可能。

“那,除了打仗,还会有什么事情?”桥恪停了下来,扯着桥络不肯再走。

“想必是家事,不然父亲也不会回来找母亲。”桥络反拉着他,“小孩子不要想那么多,总归是父亲母亲的事,他们会处理好的,先回去睡觉,等到明日了我们再去问。”话罢,便拉着桥恪快步走了起来。

把桥恪送回了房间,桥络一个人慢慢在院子中走着。

夜色如墨,月亮也好像隐身了,路边排列整齐的小灯,照出了一个个光晕,却始终连接不起来。

走了许久,等桥络回过神来,竟然已经走出了内院。她站了一会儿,看着四周,池塘里的水像冰窟一样倾倒着寒意,令她止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

拉紧了身上的披风,抿抿嘴,转向了内院的方向。

还没动身,又突然再转身,开始快步的向外走去,越走越快。

‘咚咚咚’,重重的拍门声。

刚入睡的经南七,便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南七,我是阿络。”

听着门外传来的声音,经南七迅速起身,披上衣服,开了门。

桥络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门里的他。

“我需要你帮我做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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