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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回 江湖路远 天涯阑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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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中当即响起哗然之声。

公孙繁和雁妃晚同时出手,诚然是出乎他们的意料,而最让他们感到震惊的,是被她们刀剑相绞,压制在地的淳省法师!

那年轻的和尚被迫屈身跪地,瞪圆眼睛,面露惊诧和忿忿之色,正要撑地而起,直至感觉到咽喉颈后收紧的刀剑,终是微垂双眸,面容也随即恢复如常。

俊俏和尚见不能起,索性盘膝坐地,合掌呼颂佛号,“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这是何意?小僧不明白。”

公孙繁冷嗤道,“不明白?好,那我就要你死的明明白白!”她抬眸望向众人,除洛清依和风剑心以外,允家二兄弟,剑宗和舒家兄妹皆是面有异色,尤其以捕吏陈义先的表情最为变化多端。捕吏犹自不敢相信,讷讷呢喃道:“这,这位大师就是……”

公孙繁道:“还记得我曾经说过,陈捕吏断案如神,迅如风火,果然名不虚传,你不是慧眼如炬,一眼就瞧出这厮是个贪花好色的淫僧吗?”

“我,我,卑职……”陈义先尴尬的挠挠鼻尖,喃喃道:“卑职当时,不过就是随口那么一说……”

公孙繁将绝刀转向他的后颈,随即就势坐在旁边的长凳上,一脚踏住淳省的后背,问那店家:“掌柜的,你来说说吧。让你制作假人,在后巷备马,还替他打探消息的,是不是这恶和尚?”店家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闻言唇齿战战的望过来,正要张口说话,对上和尚那双恶狠狠的眼睛,当即噤声,将话活活吞咽回去。

淳省在公孙繁脚底挣扎两下,挺胸昂首,直起背来,义正言辞道:“公孙姑娘未免欺人太甚了吧?纵你是御刀府的明珠,也怎敢如此欺辱小僧?禅宗弟子,渡世礼佛,万万受不得这样的侮辱!今日就是得罪你公孙家,小僧也要替金顶禅宗向两位讨要个说法!”

公孙繁不以为意,“欺人太甚?还真是个厚颜无耻的恶贼!你凭什么渡世礼佛?凭什么讨要说法?难道就凭你这假和尚,真淫贼吗?”话音未落,她信手挥刀挑去僧帽。但见淳省那颗圆润的青头上点着六个排列整齐的戒疤,众人瞠目,陈义先更是大失所望。

“他,他好像是个真和尚……”

公孙繁冷声道:“那可未必。”

允万福接收到她眼神示意,连忙走过去,一把按住淳省的脑袋,随手操起桌上的抹布就狠狠往他脑袋擦去。

“你做什么?”

允万福擦过那颗青脑袋,六点戒疤顿时花成糊涂。

众人见此,尽皆惊呼:“这是假的?”

公孙繁直视那贼和尚,冷笑道:“看来大师到底还是舍不得让自己遭罪受苦啊。”

淳省眼皮耷拉下来,犹自强词夺理道:“这戒疤虽然作伪,却不能说我就是假的出家人。小僧自幼患有头风,不能受戒,故而师父宽以待之。”

雁妃晚却在此时问道:“未知法师在哪座宝刹修行?随哪位高僧研法?”

见她明知故问,淳省微有犹疑,还是道,“小僧在万佛洞天弘法,随亦来法师修持。”

公孙繁知他用意,出言讥诮:“哼,你这是料定禅宗距此万里之遥,我等绝不可能前去替你验明正身,再将你绳之以法。因而在此巧言令色,妄想缓兵之计?真是不知死活!你怕是不知道你现在已是瓮中之鳖,今日任你天花乱坠,也叫你插翅难逃!”

淳省双掌相合,颂念佛号,显然是断定她此时没有证据,对他无计可施。

雁妃晚道,“好,既然你抵死不认,我就让你这般恶贯满盈,死不足惜的奸贼知道,你到底是怎样的错漏百出,愚不可及!”

淳省昂首阖目,仍旧不为所动。

雁妃晚说道:“首先,我要敬佩大师。乔装改扮成出家人确实能掩人耳目,而且你故意选在高阳镇命案案发之后才在此地现身,制造你当时还未到达高阳镇的假象,无非是想要顺利的瞒天过海。毕竟官府办案,首先会调查的就是在案发时已经出现在附近的可疑人物,往往会忽略掉之后出现的陌生人,尤其你是刚到高阳镇的出家人。出阳城到高阳镇这段时间命案频发,这时候你要到镇上投宿,一般的百姓民家都不敢接纳你。但是这位小刘掌柜向来礼佛敬法,他就可名正言顺的给你大开方便之门,你们因此顺理成章在此沆瀣一气,共图奸谋,我可有说错?”

淳省闻言,不屑道:“这不过是小施主的一面之辞,空口无凭,恐怕还难以让人信服吧?”

雁妃晚道:“大师扮演的出家人确实惟妙惟肖,直将这面慈心善,佛法高深的禅宗弟子演得足可以假乱真,如果,你没有碰到我的话,或许还真有可能蒙混过关。”

“呵呵,听起来,小施主对自己的判断非常自信?”

“没错。所以,在我看来,大师的乔装改扮实在是破绽百出。”

淳省蹙眉,漫不经心的“哦”道,“我倒要听听,你这子虚乌有的破绽从何而来?”

雁妃晚的雪名压在假和尚的颈脖毫不放松,启唇说道:“好,我就与你说说,你这满身破绽从何而来。大师声称从万佛洞天不远万里,跋山涉水而来,然而你面皮白净,容色精细。若是风餐露宿,岂有这等风采?因而,当我初见你时,就知你与这身残旧的僧衣犹如方枘圆凿,格格不入。”

淳省不以为意,回道:“小僧这路此来虽艰难险阻,饱经风霜,然佛缘甚好,各路善男信女,厚福人家尽皆礼待,因而不曾受苦,怎么,小僧面容干净,也是罪过吗?”

雁妃晚道:“当然不是,不过就是因此,初见你时,我便生出疑心。此后对你分外关注。大师,你有注意过你的僧履吗?”众人闻言俱都围上前去,见到淳省那双青灰残旧的罗汉鞋。

淳省道:“小僧长途跋涉,苦行修持,僧履破旧也是在所难免的吧?”

雁妃晚摇首道:“大师做事确实谨慎,还记得把僧衣和僧鞋都作旧处理,本来是天衣无缝的,僧鞋表面也是泛污磨损,可惜啊……”

“可惜什么?”

“你故意将鞋底磨平作旧,可惜操之过急,忘记除非是不良于行的人,寻常人走路的习惯会让鞋底左右两边的磨损程度各不相同,而身具轻功的人因为习惯,鞋尖部分要磨损要比鞋跟厉害,大师刻意打磨的这双僧鞋却是左右前后相同齐平,这样难道不会让人生疑吗?”

淳省哑然,沉默片刻,他道:“就算小僧这双僧鞋打磨过,那待怎样?大齐律例可有不许人打磨鞋底的罪名?”

雁妃晚道:“大师别急,这不过是你显露出来的两个小小的破绽。那第三个,就相当要命了。在隔壁的刘家小娘子遇害之后,大师也曾前往现场,记得当时我从大师身边经过时,大师正在为死者念经超度……”

淳省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能救活人出苦海,也能度亡魂入地府。”

“那敢问法师,要将灵魂渡往西方极乐世界,需颂什么经?念什么咒?”

淳省蓦地怔住,“这,这,这……”支吾半晌,到底也没说出子丑寅卯来。

雁妃晚冷笑着提醒他,“可是《地藏菩萨本愿经》?”

淳省眼睛忽亮,忙不迭道,“正是,正是。”

雁妃晚道:“可是我经过大师身边时,听到的却是《般若心经》,法师作何解释呢?”

“这……小僧当时悲天悯人,情急之下,许是念错了吧。”淳省额角沁汗,回答起来都有些语无伦次,强词夺理。

雁妃晚索性陪他演下去,“那么,现在让大师诵念《地藏菩萨本愿经》,可能?”

淳省当然不能,强项辩道:“佛法庄严,岂同儿戏?不可,不可。”

雁妃晚也没继续纠缠,转而问起,“法师曾言,你修行佛法已有十年可是真确?”

淳省已经不敢随意回答她的问题,犹豫着道:“确然。”

“胡说八道!”

公孙繁立刻将绝刀压过来,她道:“十年诵经礼佛,捻动佛珠,你右手指节应当积有厚茧才是,这个可做不得假。你瞧瞧你左右手哪只手上有?”

淳省随即怔怔,下意识的又要合掌高呼佛号,可想到他的技俩已然叫人识破,双掌悬在半空是放也不是,合也不是。

陈义先见他无可狡辩,连忙上前恭维,“少卿大人心细如发,明察秋毫,大人才是真的断案如神,迅如风火,卑职远不及也!”随即向左右呼喝:“来人啊!还不将这恶僧,将这假和尚,真淫贼绑起来!”

“是!”

左右捕役从腰间取出绳索就要绑人,淳省挣扎道,“虽然如此,公孙大人也只能证明我是个假和尚,却不能证明这些命案都是我做下的!难道冒称和尚也有罪吗?”

捕吏当场驳斥,“大胆!你心中无愧岂会这般装神弄鬼?当初本捕就该先将你这等贼和尚擒住,翻查你的箱笼,想来你的罪证定在其中!”淳省道:“你现在就能去找!空口白话,全无证据,仅凭臆测之词就要定我谋色害命的罪名,官府衙门草菅人命,追魂也不过是浪得虚名!”

“你这狗贼,死到临头还敢出言不逊?”

陈义先怒而拔刀出鞘,就要让他住口,公孙繁横臂挡住,道:“陈捕头现在就算去搜他的箱笼也是无济于事。若我所料不错,他的夜行衣和迷香并不在箱笼里。如此招摇过市,有败露的危险。想来是在掌柜的预先给他准备的房间里,早早备好的。”

公孙繁话音刚落,陈捕吏立即提刀冲向店家,“说!是也不是?现在证据在不在你处?”

掌柜的见那钢刀寒光朔朔,一时惊惧交集,居然两眼翻白,昏死过去。

捕吏审讯无数,早已见怪不怪,连忙招手,让人取水泼面,走回公孙繁身边请示。

“大人……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等这老小子醒来,让卑职严加审讯,料他必然吐露真言!”

黑衣女郎那双凤眼紧紧盯着淳省,宛如两把尖刀,叫人不寒而栗。饶是这和尚作恶多端,也不敢与她对视,强项转过脸去。

公孙繁道:“若非没有证据,本督当天晚上就能拿下你这恶贼!岂容无辜性命再丧你手?”

雁妃晚自责道:“可惜当时没有真凭实据,仅凭我的怀疑无法将你定罪。是以前天晚上,我让舒姑娘睡在我的房间,而我则换进师姐的房中,想要请君入瓮,将你就地擒拿!谁料是我错算一步,你这恶贼居然还算谨小慎微,知道投石问路,先来试探我们的虚实。早知如此,当时就该不管不顾将你擒住。”

公孙繁接道:“案发之后,雁姑娘当即就找到我,将她心中所虑与我陈明。我们立刻就将目标锁定在你的身上,当时就已拟定计策捉你。”

陈义先道:“那大人让我将牢里的江湖人士放走,这是为何?”

公孙繁道:“当然是要让他信以为真,认为我们定了个请君入瓮之计要捉拿犯人。其实我说店家里应外合是诈他之言,全程参与计划的他才是真正对我们的行动了若指掌的人,根本不需要掌柜的走漏消息。而他好行小慧,必然会将计就计。我故意将手里的各人全撒出去,就是让他在后半夜有他可乘之机。我若将各人轮换巡夜,他就很难找到行动的时机。”

她望向淳省,冷笑道:“我让你在客栈策应,就是想给你机会,让你摸清御刀府与剑宗的破绽。果不其然,你到底还是按捺不住。后半夜时,你趁他们萎靡不振之际,刻意先往雁姑娘的房间偷袭,目的还是一探虚实。而我早让舒姑娘在房间等你,我则在外面伏击。”

舒绿乔回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幸而繁姐姐早有吩咐,若是让这恶贼将我等迷晕进来,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公孙繁智珠在握,道:“他不会进去的,这样做不过是声东击西之策。而且客栈内外都是我们的人,他随时都有败露的危险。不过这恶贼当时要是进房去,倒很有可能挟你为质,令我束手束脚。”

舒绿乔颔首,“所以当时繁姐姐故意将他放走,而他立刻跑到后巷驾马佯装出逃,实则是调虎离山?”

公孙繁道:“不能说是故意将他放走,不过他逃走确是在我的意料之中。以彼之道,还使彼身。索性将计就计,我遂他愿,派用全部人马追他,佯装中计,这恶贼才会放心的去找洛大小姐,而那时风姑娘和雁姑娘早已埋伏在房中,等他自投罗网。我刚出镇门便已回转,将潜伏在各家民舍中的捕役们叫出来,赶到这里,将此处团团围住。”

陈义先闻言挺挺壮硕的身躯,略有得意,“有赖大人算无遗策,卑职理当用命。”

公孙繁道:“你能在雁姑娘手里走脱,既在意料之外也在计划之中。许是你心有不甘,又或是对自己的伪装极有自信,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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