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希愣住了，琢磨了一下给江月打过去。
“喂，怎么样啊大模特，那小子是正经人吗？”
“江月！是不是你把我手机号告诉他们的！”
“嗯呐，我朋友说他朋友说你忘记留号码了没法转账，我说那咋行啊我这儿有号码，赶紧给我们楚希转账。”
“我已经说了我以后不再去了，今天的钱也不要了，真的是，我原路径退回那个账户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但为啥啊，他是不是欺负你了？你跟姐说，我找他算账去！什么人啊给我介绍乱七八糟的人，看我不收拾他。”江月听着有点急赤白脸了。
楚希赶紧安抚她，“没有没有，他人特别好，就是我不太想做这个兼职了，我，我找着工作了。”楚希急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往外冒。
“真的呀，那太好了！你跟这边说离职了吗，不过没事，你先安顿新工作，这两天也不用来，工资照发。我就知道我们楚希能找着工作！什么时候来姐请你吃离职宴！”
楚希搪塞了几句挂掉了电话，苍天啊她为什么要说自己找到工作了，这个兼职不仅轻松还钱多，每个月楚希都能拿满奖金，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隐隐觉得和江月有关。虽然江月和她一起送酒送果盘，但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随性，感觉只是为了有人聊天而在这里工作的。
楚希有点难过，放弃了骑车回家的想法，奢侈地打了一辆远距离快车，坐在后座打开招聘软件投简历。跟她打招呼的很多，但这个点还在上班的HR，公司能是什么正常公司。话虽如此，楚希也没什么选择空间，约了几个明天的面试。
看着看着楚希突然计上心来，她搜索峥屹集团，果然有岗位在招。前台、前台、前台，什么公司需要这么多前台；市场拓展专员，这什么东西，点进JD（岗位描述）细看，销售就说销售整这么多花里胡哨；董事长秘书，楚希眼睛一亮，就是这个！她赶紧发消息，大段大段的陈述，HR也很快回复，约了面试时间。
楚希不由得吹口哨，并给北弛发消息问他在干什么，今晚要不要出去逛逛。北弛秒回说当然，问楚希吃饭了没。楚希愉快地回复。
司机从后视镜看楚希，说“小姑娘挺开心啊”。
楚希没搭理他，司机还在说一些什么，楚希有点烦，把刀掏出来支在副驾座椅靠背，“开心啊，今天买了一把趁手的刀。”一路安静到楼下。
北弛在门口等她，每次黑夜升起楚希还没回来北弛就会在家门口等着她，从小就是这样。虽然北弛加班的时候楚希还是要一个人穿过城中村复杂的地形，泥泞的道路。
楚希和北弛来到附近的公园，慢悠悠地散步，路过棉花糖北弛给楚希买了一个。楚希欢天喜地拿在手里，她其实一点也不喜欢吃甜的，她只是觉得棉花糖好像是一种很幸福的东西，刘香兰从来没有给他们买过。
刘香兰很少给他们买什么东西，也不怪她，毕竟买一个就要给好几个孩子都买，满足谁的愿望成了一个问题的时候，那就谁的愿望都不满足。
这么想着，楚希给北弛买了一个竹蜻蜓，北弛说着不要不要太幼稚了，拿到手还是兴冲冲转起来。
走到舞池附近，老老少少都在跳舞，优雅的交际舞，裙摆飞旋，楚希鼓掌叫好。换了音乐，一首快节奏的现代舞曲。
楚希蠢蠢欲动，拉着北弛进了舞池。北弛扭扭捏捏，楚希虽然舞姿毫无章法但胜在气势恢宏，拉着北弛转来转去，北弛也放松下来。旁边的大妈边跳边夸楚希“这孩子多活泼呢”。
舞池里各种各样的姿态都有，没有人觉得任何人奇怪，所有的隔阂消弭在音乐和明亮的夜色里。
两个人跳完舞满头大汗去旁边的店里吃糖水。楚希狼吞虎咽之后眼神悠远地看着外面，“有时候觉得自己有点喜欢Y市”。
“那多好啊。”北弛应声。
“哥你喜欢Y市吗？”
“还行吧。”
“诶，哥你出差是不是去过S市，S市什么样啊？”
“跟这里差不多吧。”
楚希撇了撇嘴，“那B市呢？”
“跟H市差不多吧。”
楚希不再说话。北弛以为提起H市让楚希伤心了，又搜肠刮肚找些话题，“S市比这儿整洁一点，没那么多城中村。”
“真的呀，还有呢？”
北弛又绞尽脑汁想一些S市的信息来讲，其实他出差只待了三天，还大部分时间都在会议室和酒店。
楚希一边想S市是什么样，一边想徐望在S市读书的样子。这么想着想着，她的手机消息提示音又响了，她退回的６万块又回来了，她正要再次退回去，显示被拉黑了。她有点无语。
第二天一早楚希穿了套装出去准备面试，北弛正在做早点，一脸惊讶地看着楚希问她要去哪儿。
“面试！”楚希喜滋滋地说。
“什么企业啊？”
“呃，，就，企业啊。”
“什么业务和岗位呢？”
“地产。”
“哦，怎么去地产公司啊？”
“专业对口。”楚希随口胡扯了一句拿了片面包就赶紧走了。
电子商务和地产对口在哪里了？北弛想。
到了指定地点已经有好几个人在等了，楚希走上去加了每个人的WX，确保不管谁面试成功自己都有机会和张强牵线搭桥，抱着这个心态她和每个人都聊的很好。面试官提醒了好几次她才反应过来是轮到自己了。
面试官问了几个问题，看起来对楚希兴趣缺缺，然后问是Y市本地的吗？
“不是，我老家是H市的。”楚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还是一颤。
面试官明显抬起头看了楚希一眼，开始翻她的简历，又问，“能喝酒吗？”
“非常能。”
“好，你对我们公司还有什么问题吗？”
一个例行问题。
机会终于来了，“想问问咱们董事长有没有什么习惯和爱好啊，做秘书的话肯定还是要比较了解这些嘛。”
对面几位面试官忍不住笑了，“这个呢我们也很难跟你说，如果成为同事了咱们可以再交流好吧？”
楚希不死心，“那爱好呢？这个总可以说吧？”
“不好意思，咱们今天面试先到这里。”
楚希垂头丧气地出来，真是一无所获。她不想赶下一场面试，坐在大厅发呆。突然看到刚才的一位面试官走出大门，她赶紧跟上去，他是去抽烟的。
楚希走过去搭茬，那个人被吓了一跳。
“您好，我是刚刚面试董秘的文楚希。”
“啊，你好，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就是我也知道嘛，我刚表现得不太好，我也面试了好多轮了，一直找不到工作，您方不方便指导一下我，我哪里表现得不好啊。”
对方还没有反应，楚希赶紧接上说附近有一家不错的咖啡厅请他去坐坐。对方摆了摆手说不用，“既然你这么诚恳地问呢，我也可以说一说。”
然后就开始长篇大论，楚希嗯嗯啊啊地听着，一副受教了的样子，突然对面说道，“还有你反问的问题，这肯定是不能回答啊。”
楚希赶紧接话，“是是是，我是想着做秘书这些比较重要，没考虑到合不合适的问题。”
对方抽了一口烟，“这确实是，但你不能通过问去了解啊，你看看我们公司投资占股的其他产业，就能看出来一点了嘛。”
“这样啊。”楚希突然发现了新思路。
“对啊，你看好几家娱乐会所都有我们的股份，还有一个马场。是不是？”对面把烟蒂扔了，用脚碾了几下。楚希盯着那个烟头看。
“谢谢您啊，您真是帮了我大忙了。方不方便加个联系方式啊。”楚希回过神来。
对方有些犹豫。
“我之前是做电子商务的，后来离职了但还有一些客户，说是有什么新机会想多找些有能力和资源的人合作合作，您要是感兴趣我可以发给您看看？”楚希笑容满面。
“电商这块确实是比较有发展空间。”对方边说边解锁了手机。
“我扫您，”楚希眼疾手快，“您怎么称呼。”
“我姓赵，是营销总监。”
“赵总好，能认识您真是太好了。”
“小事小事。”赵总眯起眼通过好友申请。
确认加上了之后，楚希笑着说那就不打扰您了，然后毫无必要地给赵总开了一下自动门。
赵德走进去以后，看着这个年轻女孩，想起自己之前做销售的日子，不由得有些感慨。然后他看见那个女孩捡起刚刚他丢在地上的烟头，走到附近的垃圾桶，扔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