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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第八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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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世人多曰两家修园时便连起了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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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王府在畅宜园办赏春会这日,应昌帝微服前往别宫小住,途经清画园,听闻福王世子在园内,随兴驾临。

应昌帝亲兄弟皆早夭,因此与堂兄弟们非常亲近。福王是应昌帝的亲叔父,世子承源长应昌帝两岁,爱诗书,性敦厚,应昌帝格外喜欢他。

皇上驾临,承源欣喜接驾。应昌帝与承源聊了一时诗书,赏了几卷承源新藏的画作,再闲步赏玩园景,登舟游湖。

应昌帝喜幽静,命承源备一艘小舫,只带数名侍卫,二三宦官,泛舟湖上,细观春景。

船至湖心洲,见沙洲空旷处有一抹人影,众侍卫拔出兵器,应昌帝道:“好像是一女子,休要伤她。”

侍卫领命登岸,片刻后将女孩绑至船前。

许多传奇在此处写了数页天花乱坠的文字赞美宸妃出水皎月般的美貌。

承源连连请罪,称这女孩绝非福王府的仆婢,不知为何会在园中。

娇玉开口道:“是呀,我从那边的园子游过来的,与这位公子无关,请贵人勿要责怪他。”

应昌帝凝视她:“你为何从畅宜园游水至此?”

娇玉道:“我随夫人来赴宴,到树上捡风筝,有人晃树,我掉进湖里,就游过来了。”

承源惊讶:“小园与畅宜园水道有隔断。”

娇玉向一侧比划:“那座桥下有洞,我能钻过来。”

旁侧公公啊呀一声,应昌帝微笑:“湖心洲上亦有隔墙。”

娇玉道:“我会爬树。”

老宦官再啊呀一声。

应昌帝笑意更浓:“是哦,你乃上树摘风筝时落水。”

娇玉行礼:“贵人明鉴。”

连心焦的承源都忍不住想笑,应昌帝道:“你的才艺很多啊,你是哪家的?”

娇玉眨眨眼,低头:“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与旁人无关,罚我就好。”

应昌帝道:“并非要问你罪,知道你姓名与主家,才好送你回去。”

娇玉道:“不用送,我自己能游回去。”

应昌帝忍俊道:“游回去,需再翻一遍墙,不累么?还是送你回去吧。”

娇玉瞪大眼,仍不说自己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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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外衫与多件首饰在游水时丢弃,应昌帝和承源以为她是哪家带来赴宴的小丫鬟,若将她直接送回,礼王府与她的主人知道她冲撞圣驾,即便应昌帝吩咐勿要责罚,这女孩恐怕过段时日也会被逐出或发卖。

应昌帝遂让承源遣人知会礼王府,只说在湖中救下一个小姑娘,可到福王府来接回。左右领会圣意,预备待人来接时,稍加暗示,将这名小婢女留下。

待到礼王与殷侯慌忙赶到福王府请罪,应昌帝才知,小婢女是殷侯之女。

应昌帝再凝视娇玉:“朕曾听殷潞说,他有一妹,善攀树,竟未虚言。他却没说你还会游水。”

娇玉道:“并非兄长的错,是臣女从不曾在他面前施展过。”

应昌帝大笑。

数月后,娇玉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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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侯与玳王之会不咸不淡无波无澜地结束了。

兰珏刚暗松一口气,与任廉季惟交换一个眼色,准备请殷侯与玳王赏一赏念勤乡景色,再用一顿晚膳。不料殷侯竟转身看向他。

“有些微末小事想请托兰侍郎,可否移步静处一叙?”

厅中众人,从启檀卞公公到任廉季惟,都向兰珏看来。

兰珏从容应下,和殷侯一同来到院外,左右退至远处。殷侯向兰珏客气几句陪伴玳王辛苦之类的话,兰珏谦逊回答乃是应尽之本分,诸多不当,应感激殿下宽厚云云。

过场迅速走完,殷侯点题。

“小侯实另有一不情之请——令郎陪伴皇子许久,此前更与皇子一同遇险。小侯想见一见这孩子,与他说几句话。”

兰珏着实不想让兰徽卷进这些弯弯绕绕中,到底徽儿还是被他这个爹连累。

“犬子无知,又顽劣得很。下官恐怕他不知礼数,冒犯侯爷。”

殷侯道:“兰侍郎放心,小侯只想与令郎单独说一两句话,绝不会惊吓。”未待兰珏同意,即向旁侧看了一眼。

侍从领命行向院中。

兰珏一礼:“如此,若犬子有无礼处,望侯爷宽宥。另请侯爷恩准下官与卞公公附近陪伴。”

殷侯深深看了一眼兰珏:“依侍郎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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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兰徽被带到殷侯面前。兰珏与卞公公远远站着,假装闲聊。

兰徽向殷侯行礼。

殷侯先问他年纪,再问近日陪启檀读书累不累。兰徽答得很得体流畅。

殷侯微笑,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盒,递给兰徽。

兰徽怔了一下,道谢,但并不接。

卞公公掩口:“哎呀,兰大人的公子真是乖又好教养。他伴殿下读书时,不怎么吃茶点,咱家拿些小玩器给他,他陪着殿下玩后,又收好在桌上。”

兰珏笑一笑:“他顽皮得紧,仰殿下厚爱,更多蒙公公关照。”

殷侯弯腰揉揉兰徽头顶,把小盒子塞进他手里。兰徽偷偷看了一眼兰珏,只得道谢收下,在心里沧桑一叹。

所谓无功不受禄,玳王外公给他东西,定有目的。

八成是要他说浪无名的小秘密。

嚼舌根传话之行径,大丈夫岂能为哉?

但,浪外公的官比爹爹大,此时此刻,不得硬杠,需曲柔待之。

唉……

兰徽深沉地想。

形势逼迫人,丈夫多无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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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浪外公笑眯眯地发问了。

“前些时日遇险,你必受了惊吓。”

兰徽道:“当时确实害怕,不过现在回想,已经不怕了。”

殷侯道:“皇子多亏有你陪伴。”

兰徽道:“多谢侯爷,应是小臣感恩殿下关照。”

殷侯声音更和蔼了几分。

“皇子与你,为何会走进那个村子?”

“就……这么走过去的……”

兰徽谨慎斟酌词句,万万不能让浪外公发现浪无名其实想拖他去浪迹天涯。

“那时……躲刺客。殿下与小臣在旷野里乱走,不知怎的就走到那村庄附近。”

“为什么会走进妖妇家?”

“遇到一条恶犬。小臣被犬追……”

兰徽很义气地没说启檀也被狗追。

“之后妖妇之女出现,看似帮了你们?”

兰徽点点头,感觉浪外公用的「看似」二字很有深意。

“小臣觉得,她确实没恶意,她不知道妖妇后来想做什么。她还帮过我们……可能当时,她只是想请殿下与小臣吃一顿饭……”

殷侯微颔首,注视兰徽的眼神多了几分慈爱,又揉揉他头顶。

兰徽心里莫名一暖。

浪外公和自己已逝的外祖大人一点也不一样,看起来只比大舅舅老了一点点,简直像浪无名的舅舅,

浪无名和他外公好像也不怎么亲。

浪外公应该还是很疼浪无名的……

兰徽有一点点羡慕。

他正羡慕着,浪外公将手按在他肩头,慈爱地问。

“当时皇子带着的那张地图,你可知,是谁给他的?”

“不知道。”

兰徽脱口而出,立刻发觉不对,赶紧找补。

“小臣不知道,不记得,殿下有地图。”

浪外公躬身,拍拍他肩膀:“嗯,没有地图。”

兰徽心里哇凉。

殷侯再问:“对了,追你们的那条狗,是妖妇家养的么?”

兰徽仔细想了想。

“我觉得是……但不能肯定……”

殷侯又问:“那狗,是先叫,再追你们,还是直接追你们?”

兰徽认真回忆。

“我们以为草丛里有人,谁知是狗蹿出来,之后它就追我们。没怎么叫过。”

浪外公认为狗身上有疑点?

他打算拿狗治罪,给浪无名出气?

兰徽困惑,殷侯的声音又和蔼了几分:“对了,你觉得,妖妇母女,相貌如何?”

兰徽再愣了愣:“妖妇是一瘦弱妇人,乍一看很和气,故而殿下与小臣没发现她有歹意,堕入彀中。她想害我们时,我确实觉得她很恐怖。张先生说,妖妇是被邪信所害。想来本性或许善良,只是误入歧途吧。妖妇之女,和她长得不太像,小臣觉得,她不算坏。”

殷侯低声重复:“不算坏。”又微微一笑,“你方才说的张先生,难道是丰乐县的前知县张屏?”

兰徽有点忐忑:“对。”

方才不知怎的说了出来,不会给张先生添麻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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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珏不知兰徽内心的波澜,暗幸一切似乎挺顺畅,待殷侯又揉揉兰徽头顶,放他离去,兰珏彻底松了一口气,刚要迎兰徽,兰徽亦想奔向兰珏,斜刺里侍卫走出,拦住兰徽,将他引回院中。

兰徽看看兰珏,随着侍从离去,殷侯径直走到兰珏与卞公公面前。

“小侯能否再与侍郎闲话几句?”

卞公公知情达理地避开,只剩兰珏与殷侯在树下。

殷侯称赞兰徽聪慧可爱,兰珏谦逊几句犬子顽劣。殷侯道:“方才与令郎闲谈,提到当时遇险情形。那妖妇,兰侍郎可曾见过?”

兰珏道:“见过。罪妇天生心智不全,后因邪信更加疯魔,罪孽深重。”

殷侯微皱眉:“如此一个疯妇,同村难道不怕?怎由她如常人一般居住村里,随意出入?”

兰珏道:“下官亦不明白。此事真相尚未分明,正在彻查。”

殷侯淡淡道:“这女子好像以前从未伤过人,被抓后不久即死在丰乐县衙牢内。当时兰侍郎也在丰乐县吧。小侯听闻,查办此案的丰乐知县,是刑部陶尚书的学生,其实也算是兰侍郎的学生。”

兰珏道:“张前知县并非下官的门生,他之科举功名,皆圣上恩典,朝廷栽培,及陶老尚书悉心教导。下官确实欣赏他的才华。可惜他已因过去职,不知当下在何处。”

殷侯轻叹:“小侯正思见一见这位前知县,皇子蒙他相救,小侯当要道谢。另也想问问此案细节。妖妇身上疑点甚多,亡于牢中的原因不知是否查到。”

兰珏道:“下官前几日虽在丰乐县内,但不敢干涉地方公务。只知刑部与大理寺亦在丰乐顺安两县调查,冯府尹亲自过问。下官以为,定会顺理明白,水落石出。”

殷侯略一停顿,道:“小侯也这般以为。多谢兰侍郎。小公子着实可爱,当日卷入险境,兰侍郎必也忧心。为人父者之忧之虑,小侯亦知一二。”

兰珏拱手。

躬身时,背后微凉。

殷侯是在明白示意,他怀疑玳王遇险一事不单纯。

他方才与徽儿聊天,恐怕还有一层意思。

看看兰珏是不是舍得拿儿子冒险。

兰珏叹了一口苦涩的气,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殷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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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张屏起身。

仆从闻得动静,殷勤问候,又端来饭食,称早已备好,只是些清淡茶点,劝张屏略吃两口。并说柳桐倚和桂淳也已起身,正同样用饭。

张屏便未再推辞。

饭菜确实不算繁复。一碗小米粥,几样温热拌菜,两枚腌得恰到好处的咸蛋,一小碟盐水鸭肉。

咸蛋壳似翠玉,蛋白若凝酪,流油的金红蛋黄沙且酥,必是本乡特产京麻鸭蛋。张屏将蛋白拌进粥内,十分鲜美。鸭肉是切片的腿肉,不知用什么料汁煮成,毫不腥腻,带着淡淡茶香。

张屏迅速吃完,洗漱出门,先到冀大人处问安,小吏道冀大人已出去了,让张屏自便即可。张屏遂往前院,沿途遇见桂淳与柳桐倚。三人稍一商量,决定先去黄郎中和黄稚娘之前的宅子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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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未让差役陪伴,问明路径,出乡塾先往北走一段路,再向东,即到了黄郎中与黄稚娘此前的住所。

昔日一整座大宅已被拆成数处屋院,大都是堆放杂物的库房,没人居住,无人看守。靠近道路的几间改成了铁匠铺,铺门紧闭,桂淳叩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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