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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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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长泠仰头对上他那没当回事的眼神,有些心虚。

沉默须臾,她拉起萧烬的手进了厢房。

关上门后,她才扭过头来温吞地坦白:“其实...你心疾发作那天,我看见了你的过去。”

果不其然,萧烬没什么反应,显然是早就知道了这回事。

“嗯。”萧烬道,“所以?”

“原谅我无法对你过去的遭遇视而不见。”姜长泠眉头轻皱,不敢抬起头看他,“千帆历尽,你落下不陨元神的伤疤,这本该是你继任魔君的开始,可为何...你还是没放过自己?”

豆大点的烛火在房中微晃,映着萧烬那深潭无波敛起笑意的眼眸。

他极缓地垂下眼皮。

沉沉数十余载春秋,从没有一人这样问过他。

这句话只有他对自己问过无数遍。

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他滚动了下干涩的喉结。

他本来以为姜长泠窥见了她的过去会害怕他。

因为他是个亲手弑父、浑身业障的恶人,身负万千命债说的是他并无半点过错。

可姜长泠并没有因此畏惧他,还坦白了她动情了。

他本该是要装作高兴的。

萧烬没出声,姜长泠便继续道:“我见过你无数次将自身置身于灭亡中。”

“萧烬,你没有错,你承载的这颗心脏也没有错。”

两句细缓淡柔的话轻飘飘地杂糅进了流动中的冷风里。

针落可闻。

她在窥见萧烬过往的那天,一度觉得萧烬应当会十分惜命,哪怕他做出的行为十分冒险,她也以为这是萧烬在一步步试探自己变强的方法。

哪怕是有点极端。

可后来她脑海中不受控地将一幕幕浑身血伤的萧烬与现在风光霁月的萧烬所重叠比对。

她突然又有了新的见解。

萧烬自从继任后,除了击退上门挑衅的九尾狐妖后也没少“赴死”。

她见过萧烬被锤入坑底的颓败,被蛛丝缠绕时的无感、被树枝穿心挂满血的疮痍。

也见过他至死地而后复生,带着冲天的戾气用意念将对方一点点残忍撕裂的躁郁。

每每这时,他的眼神中便只剩下空洞,如明珠蒙尘。

这些都是他,却又不像他。

她再回想起现在的萧烬,一身清尘不凡,乌眸含笑,如沐春风,堂堂矜贵公子的做派,与腥风完全不沾边。

她不禁想,人怎么会有两个极端?

除非他是演的吧。

这温润如玉公子无双的模样难道不是最好的伪装么?

萧烬毕竟是魔。

可偏偏萧烬自萧湮下台后便再也没有暴戾对待过下属和臣子。

那么,她才反应过来。

暴戾的那面,他丢给的原来是自己。

如果有一人历经千辛万苦却还能保持纯良,并不是他想通了,或许是他想死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其行也善。

其他人想死,都有个迫不得已的理由。

而萧烬想死的理由恰巧是他死不了,所以他才会这样一次次不顾危险将自身陷入死亡试探这颗心脏究竟能把他救活多少次。

姜长泠不会安慰人,只能竭尽全力把自己的措辞控制得体,既不会太过侵犯,又能传达情意。

头顶上忽感到有重量压下,她猜测是萧烬的手放在她头上了,她霎时浑身僵硬。

萧烬轻拍了她头顶两下:“别想太多,若是我想死,那我在见你第一面的时候你就死了。”

“你可是对付我这不陨元神唯一的克星。”

姜长泠耳朵瞬间红了。

她算是明白了,她根本不适合安慰人,也听不得半点那些略带肉麻的话。

“你若非抱着厌世的念头就好。”

萧烬的手从她头顶离开。

“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她清楚听见萧烬说话落下的尾音是带着些许调侃笑意的,于是她也放下心来仰起头看他:“好。”

萧烬拉开门时,罕见地驻足停留看了她一会,道:“别想太多。”

“好。”姜长泠应下。

木门关上,房中便只剩下楼下传来隐隐嘈杂的热闹声。

接下来萧烬的踪影便不知去向了,姜长泠的心里莫名似是空了一块难受。

她原本还能和萧烬保持着若有若无的亲昵距离,可到了今天,她明明将心事担忧全盘托出了却好像和萧烬的距离更远了。

明明萧烬的语气依旧温柔,她还是感受到了彼此间的一层隔阂。

她想不通,思绪结成一团麻,干脆也不去想了,转身收拾衣物沐浴去了。

换上干净的中衣后,姜长泠便一头栽进布枕里。

脑海之中不断回忆复盘今天她所做的所说的事情是否有逾越行为。

夜幕缓缓降临,她在思忖中不知不觉睡着了。

无边的黑海翻涌,汹涌带着湿咸的海风从四面八方灌来,像是咆哮不断的海妖作祟。

这里是位于黑海之中唯存的一座孤岛,连月亮的光都照耀不到的地方。

站在此处便只能聆听到孤独寂寞的海浪回响,骇人又可怖。

萧烬的眼睛早已适应黑暗,所以看这岛上藏在树丛间中五花八门的朱红笔法所绘的大阵时并不费劲。

符月炳则站于他身侧,蓦然开口:“这里是蓬莱仙岛所寻的一处邻岛,里面镇压的应当是一只神鸟,多半是瑞兽。”

“属下之前跟踪过他们的缚妖师来过这片黑海,他们私自抓了不少妖兽困于此地。”

“之前属下看过他们释放镇压的妖兽出来驯兽,唯独这只神鸟只见他们释放出来一次,刚放出来时,那神鸟长鸣,翅膀明焰带火,通体鎏金,而到了尾翅部分便演变成湛蓝,可惜属下还未看清他们便又着急忙慌地封印回去了。”

萧烬听着他的陈述便猜测道:“听着像重明鸟。”

符月炳猜测也与萧烬相差不多,问道:“那明日真的要将它放出来么?”

私捕瑞兽会降下天灾,这是捉妖这行最忌讳的行规。

若是要追溯这条规矩,还要是从三百年前四大镇妖世家与妖血战过后触发的一场天灾开始说起。

这背后的故事,也是符月炳找遍了全城,最后在一个白天为常人,夜里为疯子的女子嘴里所打探到的。

据说她曾经也是妖都的高阶捉妖师。

她说,四大镇妖世家声名鹊起时,苍家以法器筑基成名,金家以战术,陈家以符术,余家则以阵法,各有所长,各补所需。

因苍家锻造法器为创,才有了惊骇世俗的降妖效果,故默认苍家为大。

可到后来金家道心不正,引出几许贪念,靠着苍家给下的法器滥杀无辜。

直到有天,这金家误捕了瑞兽却浑然不知,还暗暗窃喜。

传闻中瑞兽本是神仙下凡视察为祈祝福泽所派,诛之,必遭天谴,捕之,必降天灾,伤之,必降天难。

金家捕了还打算驯之,所以天灾也随之降临,与妖共生的凡间也变得岌岌可危,霎时生灵涂炭。

苍家为保住苍生,只好祭出了这枚墨古天枢骰逆转大局牺牲了自家的子女才得以保世间太平。

这件事太悲壮,听闻这英魂牺牲的背后还有段见不得光的关系,所以才致使这人成不了被供奉捧举的圣贤,只能被大众默默压下,慢慢淡出了众人的视野。

这些话说完,那名神经兮兮的女子还捧着一本蒙尘的旧书在望着她笑。

显然她还可能知道点什么,但是不愿意说了。

符月炳本来想花重金买下她手里这本史书,却直接被这女子拒绝。

无法,他偷瞄过几眼那本书上的字体,是完全不同于凡间的字,但那字体排序归列整齐,定是有其规律的。

要是他硬着头皮去解读不知又要花费上又多少时日,所以他斟酌再三,还是没打算硬取。

他忍不住又问了那名牺牲的苍家子女背后的故事是什么?

她傻笑了会,指着在逼仄昏暗庙屋里只仰靠着两根蜡烛的微渺火光映出的一座已经结网的雕像,再指回了自己,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模样。

这是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蜡烛是他点上的,香火也是他供奉的,目的是为了哄这名女子开口。

他看出来这女子格外看重这雕像,故而帮其供奉。

可是无论再怎么供奉,她也不说了。

然符月炳第二天白天去找她,她又跟个没事人一样说不认识他了。

也不知她是演的还是真的有癔症。

但听附近的村民说,她是真的脑子不好。

符月炳也试图去探寻那旧庙中的雕像是谁,可怎么看都无从考究,唯有复刻画下那雕像再四处询问下落。

海涛声覆过,一片死寂。

过了半晌,萧烬才道:“嗯,明日你在此处待命。”

符月炳凝神点点头:“可这天灾的结果,公子确信能用墨古天枢骰解开?”

“就算不能解也得解。”萧烬语气坚决,眼底掠过凉意,“这是唯一一个能圆满的结局。”

“可是这般冒险真的值吗?”符月炳心里忽而丛生怨气。

他不是头一回担心萧烬,但这一回不同。

元神再不陨有什么用,要是困在骰子里回不来了怎么办?

萧烬轻轻摇头:“这是我唯一仅有的能拿到墨古天枢骰的办法,我别无他选。”

从他把姜长泠带去逢珑城时,这一切都早已经铺垫好了。

他早就在背后调查过了,这镇妖世家其四有二都在背地里跟孟绝有着不正当的勾搭,已有从暗面若有若无地猖獗到明面之势,其因是苍家的大儿子也沉沦于这孟绝所给的诱惑。

苍渊权为首不假,但现在也只因余家保持中立暗中支持苍渊权,这苍渊权才没有被逼下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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